“既然那老东西喝醉了，怎么不醉死……”
“我看他死了，会来嫖吗?变态的人……”另一个说。
“姐，你没事吧?”李燕提好裤子，从隔间到前屋送一位客人出门后回来站在我旁边说。
“没事的，只是喉咙有点疼。”我轻声地说道，但眼泪却止不住地流出……待感觉嘴里有股咸咸的味道时，随即朝地上吐了一口。
“啊!姐，你流血了？”李燕惊慌道。
“是啊!是不是喉咙被顶破了？”一位女孩忙起身倒杯水，递给我时，说：
“天啦!快喝点水，不然会一直流的……”
……
且说自我出来后，新婶在里面也被那男人打了。不多久那男人晃晃悠悠地出门，嘴里还一直骂骂咧咧。新婶从里面趔趄着追出来，只见先前梳得整齐的秀发这会错乱地搭在脸上。她没用手撩起，却慌张地打着电话，且听见对着电话，她说：
“老六，有人来砸场子了。玩了不给钱不说，还打了我跟店里的人……”
不一会，新婶就站在店门口。眼睁睁地看着那晃晃悠悠的中年男人被七八个年轻力壮的小伙子围着打。只是那声音，由先前的响亮渐渐地变得微弱——直至拳打脚踢在肉身上的声音到了无有。
这场几十年而不遇的大雪，飘飘洒洒。自腊月初八开始一直鹅毛般地飘着，盖住店前一条污水四溢的路不说，还盖住了这座城市所有的污垢；只把一切的秽浊用雪的白点染自一篇无暇的书页，其斑斑点点尽被无尽的皑皑白雪掩饰，直至全书上下各自充满纯洁，充满无暇……
堆雪人、打雪仗、穿着厚厚的棉鞋，店里全身裹得严实的姑娘此刻也于城里人一样在大自然赋予的生机里拼命地嬉戏——吵啊！闹啊！笑啊！疯啊！就着纯洁的白雪，没有顾及，没有烦忧……
或许，这一刻才是上帝设施于穷人、富人共同的平等享有权：那些高兴，那些快乐，在这座物欲横流的都市里，竟不需要用金钱去铺垫——穷人与富人一样，各自踩着纯洁的白，把一切的快乐愁苦葬在雪里！
唯独我守着‘小太阳起暖器’，听着(乱红)这首伤感又忧伤的曲子，隔门痴痴地看着新婶及其他的女孩子在雪地里尽情的玩耍。假设自己不是身体虚弱的话，这会也必定加入其中，只因自己太喜欢太喜欢有雪的日子了。
“你想什么呢?跟个傻子一样。”新婶玩累了，进屋后拿一次性的水杯到了满满一杯水，坐在我身边满头大汗地大口大口喝着。
“想小倩了，这么久了只跟她电话联系，一直没过去看看她。多少年都不见，怪想的。”我毫无力气地说。
“是啊!我也好多年不见她了。等过两天咱们一起去看看好吗?”
“好啊!我也是这么想的。”
“关掉这曲子，听着怪让人伤感的。既然决定去见她，就该高兴了，是不是?”新婶放下杯子，看着我。见我不说话，接着说：“今天，姐几个打打麻将。多久没打了，手痒。”
也不知怎么的，下午这牌我是越打越上手，钱也越赢越多。不一会的功夫，大约有五六百进账了。见如此，新婶边挠头边发牢骚说：
“现在是我这手气越来越差了，哪有像跟阿强一起刚开这个店的时候手气好啊。”话后，狠狠地搓动桌上的麻将。
“这个店是你跟阿强开的吗?”提起阿强，我百感交集，就是想知道他现在的下场。
“是啊!那个天杀的，一天到晚赌，结果把店里的钱及我的一些钱全部卷跑了。一条”新婶仍旧目不转睛地盯着手上的牌，淡淡地说。
“五万。那他现在呢?”我打掉一张牌后，歪着脑袋看新婶。
“有一次他赌博，被联防队来查。屋里当时所有人都慌不择路地跑上二楼屋顶。随即，联防队也跟了上来。见此，阿强无路可走慌忙从二楼跳下来，摔断了右腿……哎呀!总算是胡了一次牌。给钱，给钱。”新婶手舞足蹈。
“你们玩吧，我有点不舒服。”付完新婶的钱，我起身坐到前屋的沙发上闷闷不乐……
“赢了就不赌了啊！你真是个坏女人。”新婶在后面笑着说道：“放心，晚上要让你请夜宵的……”
我没答新婶话，只是想着阿强这类恶人并没有得到更恶的回报，只是他命不该绝吧！或许，小倩跟我，还有新婶的上辈子都欠这个男人的。
也不知怎么的，下午这牌我是越打越上手，钱也越赢越多。不一会的功夫，大约有五六百进账了。见如此，新婶边挠头边发牢骚说：
“现在是我这手气越来越差了，哪有像跟阿强一起刚开这个店的时候手气好啊。”话后，狠狠地搓动桌上的麻将。
“这个店是你跟阿强开的吗?”提起阿强，我百感交集，就是想知道他现在的下场。
“是啊!那个天杀的，一天到晚赌，结果把店里的钱及我的一些钱全部卷跑了。一条”新婶仍旧目不转睛地盯着手上的牌，淡淡地说。
“五万。那他现在呢?”我打掉一张牌后，歪着脑袋看新婶。
“有一次他赌博，被联防队来查。屋里当时所有人都慌不择路地跑上二楼屋顶。随即，联防队也跟了上来。见此，阿强无路可走慌忙从二楼跳下来，摔断了右腿……哎呀!总算是胡了一次牌。给钱，给钱。”新婶手舞足蹈。
“你们玩吧，我有点不舒服。”付完新婶的钱，我起身坐到前屋的沙发上闷闷不乐……
“赢了就不赌了啊！你真是个坏女人。”新婶在后面笑着说道：“放心，晚上要让你请夜宵的……”
我没答新婶话，只是想着阿强这类恶人并没有得到更恶的回报，只是他命不该绝吧！或许，小倩跟我，还有新婶的上辈子都欠这个男人的。
但假如他一如既往地再害人怎么办？会不会社会不去处置他？会不会上帝不去灭绝他？会不会他依然要寄生在粉脂与血泪中求生呢？会不会把那血染的丨内丨裤搭在他脸上依然不去反省自己的恶行呢？
再见到小倩，依然落着大雪，鹅毛般的白几乎把我跟新婶浑身都落成一个雪人。自进小倩跟其男友开的那间小门面房后，我脸上被寒冷冻出的桃红久久不散，只是睫毛上残留的雪花由暖而化作的水流进眼里，久久睁不开。
相拥的痛哭自是必然，只是各自身上早已分不清是雪化作的水还是六双眼里滴下来的泪……
“娇儿……”
“小倩……”
“新婶……”
这样的声音一遍又一遍充斥摆设杂乱的小门面房内，渴望太久又期待太久……
不知何时，小倩借助身上的无力一屁股坐在尽是黑油腻的地上，我也顺势坐下去了。但痛哭依旧，泪水依旧……
“这么多年不见，你怎么这样的苍老?”我惊讶眼前小倩的着装及脸上的苍老；那过时的厚重衣服松垮地套在身上，颊上无粉，却依然残有淡淡的酒窝；细细的鱼纹挂额，但嘴唇依旧饱满。只是双手异常地粗糙，像老家屋后的枯树皮……
见我心疼地看着她的手，小倩不自然地说：“天天补胎给弄的。如今天冷了，有时候补胎他一人弄不来，我就顺便搭把手。”
“这么多年你是怎么过来的?”我不顾其男友站在身边，一味地问道。
岂料他男友说：“你们也饿了吧?我去烧饭，你们聊聊。”
“我去帮你，小帅哥!”新婶站起来尾随着其男友去了店外临街处用五合板随意搭起来的简易厨房。
见他们出去后，我诡秘地问道“他是谁呀！小倩，你们怎么认识的?”
“还不是以前我们的班长德武。长变了，你可能还看不出来。”小倩回答道。
“乖乖!这我真没想到。你跟我说说，他怎么找到你的，而你这么多年在安徽又是怎么过来的?”说后，我歪着头看小倩。
“说来话长，我去安徽后的第叁年。他在网上抱着试试看的态度发帖子找我，还把我以前的一张照片贴在网上。就这样，刚好住我们边上的一个人上网，看到照片便觉得是我。于是，告诉了他我的地址，他就去安徽找我了。哎!”小倩叹了很深的一口气，接着说：
“其实，我在那边已经生了一个女儿，叫清纯。现在都有四岁半了。那个他虽说是老了些，可对我还是不错的……这一走，还不知道女儿在家怎么想我……”说到伤心处小倩又落下泪来。
“是啊!我听新婶说，他书都不读，只为去找你。不像老家的其他男人都用女人去赚钱，而自己好吃懒做。就这一点也值得你放弃那老男人的。”我安慰道。
“话是这样讲，可……”
“舍不得女儿是吧？那都是命呢，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命，不能怪你!”我伸手擦掉了小倩脸上的泪水。
“别说他!真是不错，起早贪黑地忙，没有一刻的闲。为了开这个店，回老家花四千块钱找人开后门从信用社里贷了两万块钱的款。去年刚开起来还不起，交了两千多块钱的利息。这不，再过几天回去又没钱还上。”
“今年干了一年，手上没余下什么钱吗?”我问。
“除却每月给他家寄些外，余下的房租、开销什么的去除，还剩两万多。他说要留着明年正月初六我们结婚用。虽说我一再让他把信用社的钱还上，我们不用再举行什么仪式了。可他就是不从，非得要大办一场。”说到这里，小倩黯然的神情上略显一丝的快意。
“哇!我们的小倩终于要结婚了，真是恭喜你！”我兴高采烈，手舞足蹈地为小倩高兴起来。
“别光高兴呀！到时候你可一定要来参加的，不来！今天就不给你饭吃。哈哈哈！吃饭啦，大家。”德武笑呵呵地从门外端回满满一桌子的菜。
脏兮兮的桌上，摆的有鱼，有肉，有海带，有鸡脚……
饭很快就吃完了。只是新婶下午还得回店里，我也就跟着一起回了。
坐在车上看见这小两口站在一旁朝我们挥手的样子，且幸福且美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