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提她了,姐。最近老有个五十多岁的男人照顾她的生意,经常出那男人的台。好像听欢欢说,那男人离过婚的,儿子跟前妻了。开个杂牌‘鸡精厂’算是位有点钱的人吧;每天把包装好的假鸡精送进饭店里,据欢欢说,其中的利润大得很呢。欢欢还说,等他把手上的破大众车换掉后,就娶欢欢过门……今天没过来,就是那老东西接她去玩了。”
“啊!……”
“怎么了,姐?”二妹见我惊异,忙停下了手中的筷子。
“没,没什么,你,你吃饭吧。”不知怎的,小倩的影子又快速浮入我的脑海……即欢欢重蹈覆辙,但这条路于她姐俩,显然是种逃不开的命运捉弄;可这样老夫少妻违背伦理的结局,究竟会是喜还是忧……
由于思想开小差,二妹喋喋不休的话自己多半都没听清楚,待定神时,且听二妹这样说来:
“……姐你好长时间没打电话回家了吧?爸妈一直埋怨你呢。不过,知道你病了,且嘱咐我让你好好养着身子。没打电话回家,你不知道吧,上次欢欢她爸被锄头挖开了脚趾骨去医院治疗,他家没钱就是那老男人掏出的一万块钱给付的医药费。我看他呀!是真的迷上欢欢了。”
“嗯。你们在店里怎么样呢?”我轻轻地问道。
“跟往年呆的那个夜总会没什么两样。唯一不同的是现在没人控制了。既赚多赚少,全凭自己的能力。姐,说实话,我真厌烦有些男人的下流动作。但是没办法,变态玩法的男人一般都肯出钱的。有几次我都不想干这行了,找了一家商场卖衣服。但做了不到一个月,就受不了哪里的时间限制。一天八小时的工作且还一直要站着。这么辛苦,一月加提成才拿一千七百块钱——都不够我一月的化妆品钱。后来在那里没干几天,我就连工资都不要就跑出来了。
“姐,我知道你这病要好花掉多钱,但我手上的余钱也不多不能帮你什么。除每月寄回家一千多块钱,加上他什么都不做……”
“哪个他,他是谁?”我连忙问。
“姐,都是我不好。我们认识都半年多了,还没告诉你。他叫凌强,原先在我上班的店里当DJ。因为同乡的原因,再加上他长得很清秀,又对我呵护有佳,就这样我们认识了。不久也就住在一起。最近两个月,他打网络游戏‘传奇’说要练装备,就辞去了工作,没上班天天去网吧练级。这不今天就没一起过来。”
“谈恋爱我不反对,但别被人骗了。你那圈子里人都不可靠,骗钱的人多。”我冷冷地说。
“说什么呢?姐,他也只不过用掉我一些买衣服的钱……”二妹打住了说出嘴的话,拿起筷子漫无目的地拨拨碗里的饭,接着往下说:“不说他了,小三跟欢欢的两个妹妹这次考试不错,还拿了什么比赛奖状,只是弟弟……”
“弟弟怎么了?”我问。
“再过一个月他初中毕业后,要来这里。可我明天就要离开上海去浙江了。不过姐,他的工作我已经帮他安排好了,我认识一个在工地上做外墙的包头小老板,答应让弟弟去他那里学做‘油漆’。我是想好了,不能让他再踏入‘服务’这行业了。”
“你怎么?要走吗?”我惊讶道。
“嗯,大老板在浙江新开了家夜总会,让我们过去。今天我来就是跟你道别的,可能要过一段时间才能回上海看你了。”
……
“那去吧,在那边得好好的,注意身体,知道吗?”送她出门时,我不舍道。
“姐,你也要注意休息。老家的钱,你放心,我会寄的。你就安心养病吧。弟弟……”
“我回头打电话回家,他来你放心,我会安排好的。你去吧。”
“我走了啊!姐。”二妹一走一回头。
求生
(二)
转眼,弟弟去工地已有两个月的时间。从老家来的那几天,二妹特意请假从浙江赶过来。姐弟仨人逛了外滩,坐了轮渡、地铁等;还为他买了几身换洗衣服。照弟弟的意思,仍不满足于一件一百块钱的标价。问他要底要什么样子的,回答的确是电视上做广告的那些名牌衣裤。且说同学之间如今都流行穿这个,没牌子的衣裤穿在身上多俗。在我的一再拒绝下,二妹总算没带他买那些昂贵的衣服——直至我们答应为其买台手机时,他才肯罢休。
如今的90后,‘流行’、‘前卫’时常挂在嘴边。且把穿着、时尚当作个性。就算是农村出来的孩子也不例外。这不,弟弟去工地前特意央求我带去理发店,把遮住右眼的半边头发染上金黄的颜色。假如你问他这是何故?必定回答你的是所谓的‘个性’。几次,我总欲把自己出门闯荡时的那些辛酸经历说给他。然而,他却感觉如天方夜谭一般——即陌生又遥远。于他,我那些不切实际的历程像隔住几个世纪一般,不发生在这个年代。况且弟弟还说:‘你们现在不是天天好吃好喝,一身亮眼的衣服,手机,还有用的好的洗发水。哪一样东西能说明打工者苦呢?如今的年代是什么年代,是新世纪的年代。电视里的城里人帅的帅,靓的靓,有钱的有钱,有车的有车,何来的你所谓的地狱般的经历——唬人也不至于如此吧;再看看,每年过年时你们回家的打扮。用钱如流水,衣服穿的艳,手机,好烟。甚至还有开小车回去的屈指可数。苦又从何而来呢?老家几近一半的人家都盖上了新楼,连姐你这么不会赚钱的人,也都勉强把家里的新楼盖起来了,还有什么打工者苦的呢。告诉你吧!就今年我们班毕业的五十多人,考上高中的仅仅就四五人。其他的都干嘛了?还不是跟我一样来城里潇洒了。快毕业时,老师还说,待明年也想出门打工,呆在老家闷不说,工资还不高……’
他的一席话呛得我欲言又止。或许,如今90后的农村孩子,进城务工的待遇及条件确实不一样了。更或许,我所谓的困苦经历在他们一代身上变得一文不值——如尘封的历史一般,永远地归属那个年代。
“大姐,你可上网的,进去帮我踩踩空间啊!”弟弟去工地一个月后打电话这样跟我说,我告诉他好好照顾自己时,且答应他上网时帮其看看。
近期下腹已有十多天不那么疼痛了。昨夜没感觉像是做过春梦,但早上醒来丨内丨裤间却湿湿的。看着湿湿的丨内丨裤,不禁好笑起来。想想这样的春梦于我来说,几乎等了多个世纪——自做‘这行’起就没有过。今天这迟到的生理反应又催发了内心些许的泛春的心思。无奈!想它又如何。还是把无聊寂寞打发在网上吧!想到此,我赶紧洗漱好,急急地进了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