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妹拿起烟盒，点着叁根烟递给我跟欢欢。虽强忍泪水，但我依然能感觉出她的心也如我一样在滴血……看看欢欢，看看二妹，早已泪眼婆沙。
“你们……你们怎么也会，学会了抽烟?”
“心里难受，就抽，抽了会好点。”二妹用手撩起耷拉在脸上一缕栗红的头发，欢欢则不语，只顾狠命地吸着烟。
“那么当时，当时，你们怎么不去报警呢……”我心疼地问道，只见欢欢的眼泪此刻早已汇成一条绵绵曲曲的线，湿了雪白脖子。而脸上泪水滑落处的残妆，一黄一白的，及不协调地贴在欢欢那张仍旧美丽的脸上;假睫毛及双眼皮上的眼影早已被擦泪时拭得两边各不相等，并不笑，双颊上也还遗有淡淡的红晕……
二妹记不清他们几次把一大把筷子插进自己的下身，只感觉下身处一阵阵揪心的疼，如百蚁般直爬进大脑里，疯狂吞噬她每一组细胞，以至于昏死在当场……待她再一次被凉水浇醒时，只见两人把欢欢的两腿提上，使得欢欢头朝下倒立状。而生殖器则裸露在手拿蜡烛的‘猫哥’面前，只见‘猫哥’把点燃的蜡烛油一滴一滴滴入欢欢的下身……至此，我深信，痛苦在她们身上已然不比人世的罪恶更让其寒心……
如果真要把罪恶归结某一人身上的话，相信这辈子，甚至是下辈子，被伤害过的灵魂不能，更无法去原谅这类恶行!
另外两个女孩的奶头上，身上，甚至是舌头上都被烟头烫过。她们记不清那夜昏死几次，也记不清下身到底被多少种物体插入过;血水、泪水、口水、尿水参杂在一起的脚臭味、口臭味、尿水味、精液的腥味、酒味、烟味、蜡烛燃烧味、甚至是血腥味一并充斥在这间窗帘紧闭的屋内。而裸体的女孩、晃晃荡荡的男性生殖器、筷子、蜡烛，加之头顶上一盏昏黄的灯，加之这血腥的场景，已然构成了一本中国版的《德州电锯杀人狂前传--人魔出世》。
“自那夜后，我是想通了，与其对抗，还不如顺了他们。有什么，姐，你不也……”二妹擦干脸上泪水，很平静地说：
“况且他们答应，只要为他们赚两年钱就可以放我们走。后来我仔细想想，也是，女人这辈子为了什么?不就是混口吃的吗?用得着用命去跟他们抵抗吗?
“再说，满大街的高楼，没有一间是你的。满柜台的高档衣服，没有一件属于你。还有那化妆品、手机、电脑……这一
切的一切都要靠什么去索取?还不是钱。我那时是这样想的，给他们做两年就两年吧。有一次听同被要挟在夜总会上班的姐妹说，里头客人能给好多小费，每天交给他们一大部分，自己也可以藏点起来。要是你运气好的话，能遇见一个土大款什么的，说不定把你包养起来，只为他一人服务，吃香的喝辣的有什么不可以的呢?”
“你，你变了，妹妹!”我突然感觉眼前的妹妹很陌生，也很可怕。
“姐，我早知道你做那个了。其实也没什么的，如今老家有几个女孩出来不做这个的，又有几家父母不知道自己女儿在外做这个呢。你看我两年没跟家里联系了，父母想过我吗?打过一次电话关心过我的死活吗?父母又在乎多少你在外做‘小姐’这一行呢?家里的房子，弟弟的学费，父亲的赌博钱，甚至家里的油盐钱，哪一分哪一块不是你陪男人睡觉赚来的血汗钱……”
“你……你疯了。怎么，怎么能羞辱父母……怎么能……”我狠狠一巴掌扇过去……
其实打在她脸上也疼在我心里，她何尝不于我一样矛盾重重呢——贫穷的家乡，平庸的乡亲，落后的思想加之文化水平不高的我们，在这座如染缸般的世上。求生什么才是真正的本钱?痛苦又该向谁去倾诉?
我的泪是欢欢擦掉的，但发生在她们身上长达两年的阴霾欢欢却无法擦去。
我的泪是欢欢擦掉的，但发生在她们身上长达两年的阴霾欢欢却无法擦去。
待她们养好身上的伤，且一一送进夜总会后。每天由‘长毛’开面包车送去，很晚接回。而工资则由‘猫哥’去店里领起。除了客人给的小费晚上回家交给‘猫哥’外，其余的钱她们是一分也拿不到的。十几位女孩除却‘出台’的例外，剩下的回家统统睡在两间屋内，由四个男人把守。而平时的日用品都是‘猫哥’和他女友买回来。
假设新来的女孩刚进来一个月，晚上睡觉要把她的脚跟看守的男人身子用一根尼龙绳连在一起，稍有逃跑的意愿必定遭到残酷的对待;窗户装有防盗窗，门是防盗门，其实跑也只不过是一个梦想而已。
可为什么不在夜总会里逃跑呢?或是让消费的客人报警?
其实这点他们早就想好了。每位女孩来到这里时就被强拍裸照，且打听好老家的地址、电话及亲戚们的电话。况且他们呆的夜总会里的男服务员及保安好多都同他们有关系的——逃跑是万万不能。
待续......
夜总会
(三)
要叫我说夜总会才是人间的天堂。
梦样的灯光让人迷幻，富丽堂皇的装饰，妖娆妩媚的女人，疯狂的男子……洋酒、骰子、音乐、艳舞，甚至是摇头丸，无一处不营造天堂般的氛围;你看那厅中心弧状的低矮吧台，自里到外喝着洋酒的男女。酒似乎有些醉了，但舞却越来越张扬……借助忽明忽暗的灯红酒绿，纸醉金迷的痴男醉女们越发靠得近些，再近些。待红绿灯光移开男人涨红的脸颊时，那左手食指跟中指间夹着燃烧一截的香烟似乎要烧到了近他咫尺的女子身上。看那酥胸几近全露的姑娘们个个长发飘逸，借助震耳欲聋的音乐风把头荡漾在梦样的氛围内——拨浪鼓似的摇摇摆摆。
近午夜时分，包间里的一群男女依然不舍散去。不知谁拿着话筒吼一般唱出：‘没有什么可以阻挡，我对自由的向往……’而包厢里唯一服务的‘小妹’则不停往擦得锃亮的大玻璃杯里一遍又一遍加着冰块;绿茶对着洋酒，再小杯小杯地倒出递给正在猜拳的男男女女们……谁谁谁，又输下了三拳。那酒仿佛并未倒进嘴里，却洒满了‘小妹’的一身。昏暗的光线里，小妹看不清是谁乘机把双手塞到自己的奶罩里。接踵而来两颗（省略2字）如火烧一般热辣，再接下来不知是谁把自己又抱在腿上。然而，‘小妹’却没有了挣脱的力气，猛感觉（省略2字）被很硬的一根东西顶着……
偌大的液晶显示屏前，已有五六个光着上身的男女疯狂地摇头，用乱乱的头发遮住脸。且相互勾肩搭背扭动着不成章法的舞步。已然不是舞，但包间里的男男女女随着洋酒一瓶一瓶的消耗，身上的衣衫却褪去得近乎到了无有……
相拥而吻的，窃窃私语的，躲在沙发角落处两人你压我我你的，厕所里呕吐的，歌唱的，乱舞的，已然把这刻的人间汇成了别样的‘天堂’。
再看看那卫生间里站着的男女服务生，毕恭毕敬地帮你拉开拉链小解。完事后把消过毒的湿巾递上来，且鞠躬尽瘁，尽职尽责!你要是能潇洒地拿出红红的一摞钱，你一张，我一张散发出去。那服务生的腰便鞠得更低了，且用微笑一直送你出洗手间的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