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有事要找你。金玲都跟我说了,你呀!”她挂断了电话。我听着话筒里的忙音,苦笑了一下。
洗手间的房门一响,老赵穿戴整齐出来了。
老赵恭敬地对我说:“陈总,你也去洗洗吧!”
我说:“不忙。我去看看她们两个,你坐坐,看看电视。”我打开电视,拉开门走了出去。
摁了半天的门铃,枚竹开了门,见是我,忙着让进屋。
洗手间里传来流水声。小芹在里面,我从洗手间边走过去,听到小芹在里面唱歌。
听到说话声,小芹在里面问了一句:“奚枚竹,谁呀?”
奚枚竹答应她说:“是陈总。”
里面又开始快乐地歌唱起来。枚竹把我让在沙发上坐下,忙着要给我泡茶。我制止了她说:“不要了不要了,我过来问问,晚上我们一起去歌厅看节目,好不好?”
枚竹面对着我在床上坐下,她白皙的面庞在咖啡色的墙纸掩隐下,明艳美丽。
“我们是乡里人进城,什么都不懂。还不是陈总你安排就是了!我们没意见的,再说,我们都是给你打工的。老板安排打工仔干什么理所当然啊。”她微微地笑,明艳的脸上显露出一丝调侃的味道。
我抽出烟点燃说:“你们准备准备,打扮漂亮些,我要让我们公司的人今晚艳冠群芳。”
她们就好像是从山里流出来的一股清泉,在已经人欲横流的都市里,成了一道风景。她们没有城里人的时尚,她们身上的衣服,显得土气而朴实,尽管布料质地不高,但在她们精心的搭配下,却一点也不落俗套,反而显得与众不同。
枚竹站起身,上上下下打量自己半响,犹疑地问:“我们还要怎么打扮啊?”
我说:“你不用管,我来安排就好了。比如买些衣服。买些化妆品。作为我们公司的一员,一定要以最好的形象来面对客户嘛。”
其实,象她们如出水芙蓉一般的山里小女子,平和的神态就能让人过目不忘。她们的清丽是任何脂粉也装扮不出来的。
“我看小芹的愿意不哦!”枚竹说,弯下腰去捡掉在地上的电视遥控器。就在她一弯腰的一瞬间,她胸口的衣服大开了,越过她的领口,就能看到一片春光。
她们穿着乡下女人通用的文胸。在乡下,没结婚的女子穿文胸,结过婚的女人,只要奶过一个孩子,文胸从此就失去作用,再也不会用到了。
枚竹大概看到了我的目光,她的脸无端地红了起来。她背过身去,我看到她不经意地扯了扯领口。
我的脸也无来由地红了,迟疑了一下,我说:“如果让你们留在城市,你们愿意吗?”
枚竹抬头看了我一眼说:“谁不愿意啊!”
过一会再重重叹了口气说:“可是城市不是我们想留就能留的。再说,这么大的城市,留下来吃什么?”
我笑道:“事在人为,我们一个公司,要在城市里落不下脚,就一定没办法发展壮大。”
奚枚竹正要开口,突然听到盘小芹在里面嚷:“我要出来了啊!闲人回避。”随即就看到她裹着一条浴巾,从洗手间里蹦出来,几步跳到床边,拉开被子就钻了进去。
奚枚竹被眼前的举动弄得很不好意思,刻意地伸手去拉被子帮盘小芹盖。
盘小芹却不领她的情,反而从被子里钻出半个身子,笑嘻嘻地问:“你们两个说什么哪?”
她没穿内衣,浴巾滑落下去。
所谓“欲抱琵琶半遮面”的意境,在奚枚竹手忙脚乱的遮掩中一览无遗。她被盘小芹的举动羞红了脸,想拿自己的身体去挡住我的视线,无奈春光已泄,纵是天人,无力回天。
女人的裸体,都有着无穷的魔力。
裸体不是情欲,她是美的代名词,是美的升华,是生命的延续。
我感觉到了自己身体的变化,呼吸急促起来。
我想移开眼光,却感觉到无比艰难。她们就在我面前,笑意盈盈,春意嫣然。
我只好伸出舌头,舔了一下有些干涩的嘴唇,站起身对她们说:“等下我再来叫你们!”
我逃一样出了她们的门。
我们高奏凯歌,班师回乡。
柳权率领全乡干部为我接风洗尘。
全乡干部欢聚一堂,柳权书记特意叫上了中学小学的老师,满满的坐了五桌。
我是功臣,当仁不让与柳权恭居首席。郝乡长居然也容光焕发,心情十分高兴的叫嚷着今晚非要喝一杯。柳权书记告诉我,县里已经决定让郝乡长去北京治疗。
郝乡长是个五七干部,只有一张党校的文凭,在清理干部队伍时,他是属于当初一刀切的对象,但他最终没下去,这里面主要还是柳权的原因。
郝乡长与我们坐一块,老赵也在。郝强是派出所所长,理所当然也与我一桌。其他的就一个是中学校长,一个小学校长,都是半大的老头子了。柳权书记觉得我们这一桌气氛不够,这吃饭也和做事一样,要讲究个男女搭配的。一桌人吃饭,要是没个女人,气氛再怎么也不会热烈。柳书记看看几桌人,大手一挥,要中学校长叫来一个教音乐的女老师。二十多岁的样子,看来毕业不久。样子清纯可人。
女老师过来,先是恭敬地叫了一声柳书记,接着挨个一路叫下来,叫到我时,张了几下嘴,没叫出声。我就想笑,她看我的样子,更是窘迫得涨红了脸。
她是教音乐的,我感觉她说起话来都有声部的区别。
柳权介绍着说:“中学的薛冰老师,正宗的大学生。我们小陈也是大学生,乡政府秘书。但现在我们需要的是经理!”他哈哈地笑起来,大家也跟着笑了。
菜上来了,大部分是农家土菜,山珍为主。
喝的还是晕头大曲,不分男女,一律白酒伺候。
酒过三巡,柳权站起身宣布,全乡工作从现在开始,一切要以经济建设为中心。全乡工作的重点就是要在最短的时间,让每一家都富起来。当前需要大家共同努力的就是,一定要在过年前把公路修到山外去。
柳权的话引来一阵热烈的掌声。
我看着大家满面红光,心情居然也是出奇的好。说老实话,这还是我来苏西乡第一次见到这么多的人。
柳权虽然三大五粗,心思却是慎密。他刚才的一番话,说得理直气壮,说得豪气冲天。我丝毫也不怀疑他是酒醉的原因。我知道这点晕头大曲,还不能把他放倒。
柳权说完又把我拉了起来,要我说几句。
大家都停下了筷子,眼睛看着我。
不是我不想说,而是在酒酣耳热的场合,说什么话人家都会当做是放屁。我来苏西乡第一次参加这么多人在一起的聚会,这一开口说话就是我的处丨女丨秀。一句话说不好,给人留下个不好的印象,以后还怎么混?
柳权又催我说几句,我站起身想了想,最终还是一句话没说又坐下来。
坐在一边的薛冰老师就说:“要不陈经理唱首歌也行啊!”
她的话让大家哄堂大笑。
别人唱歌要钱,我唱歌要命!这是我大学里一个上铺的兄弟说的。因为这句话,我打赌拉着他去音乐学院找了个女孩子听我唱歌。结果我一唱完,女孩子说:“天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