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当时都已经那么难过了,自己的男人快被人抢去。还是愿意不和你闹翻脸,但我不行,我心里不服气。
你要娶轻潇姐我没意见,毕竟她认识了你这么多年,可唐惊程算什么东西?
你们才认识多久?难道不应该遵守先来后到的道理?就算没有轻潇姐也轮不到她啊,她就是个勾引男人的贱货,而且她还怀了你的孩子。
怎么可以?她算老几?
可九哥你呢,你居然为了她和孩子要把轻潇姐送去美国,所以我把她男人的死因告诉了她,她恨上你了,还拿刀想去要你的命,我以为你总该清醒,可你居然还是不舍得碰她。
九哥你肯定是疯了,这样不公平!你对谁都不公平,却一味偏坦她。
那轻潇姐算什么?既然不算什么,那我就干脆毁了吧,她是你第一个愿意娶的女人,可你却为了那个小贱人逼她自尽。那我就送她一程,找人把她从楼顶推了下去,她死在小贱人面前,间大欢喜……
看到这九哥你是不是已经咬牙切齿,你该恨死我了对吗?
可你有没有想过自己到底错在哪里?
我原本以为轻潇姐死了你会对唐惊程动怒,但你居然忍了下来。那可是跟了你这么多年的女人啊。
你平时还口口声声说人要守规矩,可唐惊程一再挑战你的底线,你却一再偏坦。
是不是她把天翻个个儿你也会在旁边替她收拾烂摊子?
九哥,你不能这样,她到底哪里吸引你?我不服啊,谁都看在眼里了,你被她迷住了,你失了心性,甚至你要把我送去缅甸。
你不要我了吗?
当年是你把我从百里香的那条破巷子里救回来的,你给了我生命,却又要把我丢弃,我把这笔账都记到了那女人身上。
我想让她和那个孩子都从这世上消失,于是串通范庆岩安排。
我不能用自己底下的人动手,这也是你教我的,借刀杀人,这样自己手上才能干净,而范庆岩大概也知道这个道理,于是他找昂莱出手,后面的事你已经都知道了,帕敢镇突发暴动,她不幸死在暴动中。
朝她开枪前我还让人用你的名义跟她通电话,我要她带着怨愤走,我要她恨你,生生世世。
她走后我才觉得世界消停了,我打电话求你让我回云凌,每年聚宴我都去你住的地方找你,可你还是对我避而不见。
那时候你身边已经没有女人,一直都没有。
外面人都说你还忘不掉轻潇姐,我说服自己信了,我愿意等,我已经等了你六年,不在乎再多等一个六年,可是一年半后突然冒出来一个陶然,她成了你这几年里唯一承认的女人,再一年半后又出了一个沈春光,根本就没有先来后到的道理。
照理轻潇姐走了,唐惊程走了,是不是该轮到我?可你身边的女人不断在换,而我还在原来那个地方,
九哥,我怎么能甘心?
更严重的是我发现沈春光身份有可疑,老麦看到她和那个混血医生在一起。我才知道沈春光就是唐惊程,她没有死,早晚事情都会败露,我开始害怕,不是怕你要取我的命,反正我的命也是你给的。我只是怕你会恨我,从此以后都讨厌我。
我害怕极了,所以找了人假扮成出租车司机,以为那次她必死无疑,可她就是命硬。
九哥你又救了她一次。
你是不是从那次开始起疑?我一直想不通你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知道我有问题?
这件事我一直想找机会问,可是现在看来大概没有了,那就算了吧,不问了,反正你一直都很聪明,底下人都怕你。
最笨的应该就是我,我把自己逼到这个境地,前面已经没有路了,我不会回头,也不可能去自首,只能自己了结自己。
只是对不起麦博明。
他明明知道我心里没有他还向我求婚,我没答应他还硬把戒指塞给我。
真是傻男人,读了那么多书一无用处的傻男人,傻到把命都给我了,可我还是不能领他的情。
九哥,你是不是要说我没良心?可这也是你教我的,你说做人做事要忠于自己的内心,我心里没有这个男人,我不能替一个我不爱的男人生孩子,也不可能带着他的孩子用整个下半生来shu罪。那还不如痛快点一走了之。
我就是这么自私。
至于为何要跑到他坟前开枪,只是想亲口对他说声对不起。
如果黄泉路上还能碰到,那就当是缘分,结伴再走一程。
信看到这里你是不是已经很生气?我害死了轻潇姐,害死了你的孩子,还差点让唐惊程丧命,可我不会忏悔,不会认错。
如果重来一次,我还是会选择这么做,就像当年在那条巷子里,我情愿被人踩烂手指也不会把那两枚硬币交出去。
我认定的东西,没有对错,只有得到或者失去。
事实证明我从未得到过你,那我继续活下去还有什么意义?
至于唐惊程,她告诉我生而不易,她教我要爱惜和尊重生命,不可否认她心胸宽广,差点感动到我,也不可否认她说的有些话挺有道理,但她终究不是我,她是公主,自有神灵庇佑,而我只是恶魔。
恶魔从小就生活在黑夜中,而且恶魔的黑夜从来都看不到星星……”
唐惊程听了关略的叙述,从他怀里转过身。
这男人在露台上抽了半宿烟,身上全是寒气,带着烟草和山里的草木香,很好闻,但也有些冷。
唐惊程轻轻抖了抖肩膀。
她知道他很难过,可他在替谁难过?
楼轻潇?叶覃?麦博明,还是他自己?
“你在自责吗?”唐惊程试着问,关略蹙紧眉头,将凉凉的唇盖在她裸露的肩膀上。
他果然在自责啊。
“你有没有看到现场被条子收走的那把枪?”
唐惊程回想了一下:“看到了,很小的那把?”
关略点头:“那是叶覃用的第一把枪,我送的。”
“我用那把枪教她打出第一颗子丨弹丨,最后她却用那把枪了结了自己。”
唐惊程突然觉得有些好笑,她鼻子里嗤了一声,抬头往他手臂上蹭了蹭:“你给女人送的东西还都挺符合自己的身份。”
“说你啊。给叶覃送枪,给我送刀,嗯,挺好!”
关略也被她说得苦笑起来,他就是这么一个男人,平时硬邦邦凉淡淡,不懂浪漫不懂柔情,可熟悉他的人知道他胸膛里的血是滚热的。
唐惊程就迷恋他身上这种气质,总喜欢硬硬的对人好。
“不想了行吗?都已经是过去的事了。”
但毕竟是这么多条人命,当初楼轻潇跳楼,所有人都觉得是被唐惊程逼死的,连唐惊程自己也这么认为,白白内疚了这么多年,至于唐惊程当年腹中怀的孩子,还有她这些年受的罪,那就更不必说了。
最后连老麦那点血脉都没保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