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那场景他已经猜出大概了,这姑娘被色狼盯上,瞅准时机把她拖到没人的巷子里。
关略勾着唇笑,当初她被索明德绑在树上,索明德的枪指在她头上她都没吭一声,可刚才她从垃圾房那边冲出来的时候脸上分明全是惊恐。
原来她也有怕的时候。
关略随意擦了擦自己刚洗过的头发,将毛巾扔到一边,走到床前。
床上的姑娘还在喃喃自语,应该是在做噩梦。
“滚,不要过来……滚!”
“臭流氓,滚…”
“别碰我,我喊人了…滚啊!”
“……”
沈春光一边说梦话一边将两条手臂在半空中胡乱捞抓,右手那枚细尖的钢条废料还被她拽在手里。
刚才她就是用这根钢条戳了民工的手臂,只是捏了一路,现在半昏迷她还是不肯放下。
“沈春光?”关略伸手过去想要将钢条从她手里拉出来,不然她这么乱抓乱挥怕伤到她自己,可这姑娘梦里还用这么大劲,死拽着那根钢条就是不撒手,仿佛那根钢条是她的救命草一样。
关略已经有些无语。
“沈春光,松手!”
“……滚!”
“……”
关略操了,干脆用力一扯,结果钢条没扯出来,却把床上的人扯醒了。
沈春光猛地弹开眼睛,先看到一片白花花的光,光影中一张俊黑的脸,随后是裸露的肩膀和线条分明的胸膛……
“啊!臭流氓我戳死你!”那姑娘反应迅猛得连关略都始料未及,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那根钢条已经“嘶-”地划过他的肩骨,血珠子一下就从伤口渗了出来。
“操!”
沈春光这才回神,“嗖”地捏着那根钢条从床上坐起来,大脑停滞半秒后迅速回神,终于看清眼前的男人。
“我……”
“……”关略沉着脸,捞了旁边刚才他擦头发的毛巾捂在伤口上。
沈春光揪了揪额头的卷发:“我不是故意的,我刚才在做梦,不好意思我帮你把伤口弄一下!”
清醒后的沈春光已经恢复了几分理智,她揭开一点被子要下床,结果腿一伸出来……
“啊!”又是一声凄厉的尖叫。
一惊一乍,关略拧着眉心:“能不能消停点?”
“你他妈脱我衣服?!!”沈春光立即用被子裹住自己。
“……”关略舌头舔过牙槽,以为多大事呢!他随手用毛巾在伤口上擦了一下,“你衣服都被雨淋湿了,难道你希望裹着水淋淋的衣服睡?”
关略义正言辞,可脑中想的却是刚才沈春光的那副身子。
因为雨太大,他把晕过去的沈春光抱到宾馆房间的时候,她里里外外的衣服确实全都湿了,这么裹着睡肯定不行,他只能当回“君子”把她衣服都剥了,所以此时被子里的人是赤身裸体。
真的是赤身裸体啊!全都被他看光光了。
沈春光气得牙齿都在打颤,幸亏自己身上没有痣没有疤,不然大概要穿帮。
沈春光揪着被子,连肩膀都不愿露出来。
“你趁人之危!”
“我对死鱼没兴趣!”
“滚!”
“你让我这样怎么滚?”关略此时也是上身光裸,因为衣服也被雨都淋湿了,他刚才抽空冲了个热水澡,衣服一时半会也穿不了,只能在腰上围了条浴巾遮住关键部位。
沈春光的目光忍不住扫过去,三年时间似乎没有在他身上留下一丝印记,肩膀依旧宽阔,胸口那些疤还在,现在又被她添了一条,正往外渗着血丝。
古铜色的躯体上,从胸膛到小腹的线条依旧分明,再加上他正坐在床上,脊背稍稍弯曲,腹部肌肉中央那块凹陷就显得更加明显,中间还残留着一点积水,证明他刚刚洗过澡。
凹陷往下便是他的跨步,此时正低低围着一条浴巾,浴巾边缘两条人鱼线若隐若现。
沈春光暗自倒吸一口气,曾经她一度认为有人鱼线的男人都是妖孽。
“喂,把口水擦擦!”关略突然出声,带着嘲讽。围围团才。
沈春光立即回神,意识到刚才自己肯定花痴了,妈的只能说眼前这副躯干实在是好看。
“自恋!”她不承认,瞪着眼。
关略勾了下唇翼,索性大方地给她看。
“你这算醒了?”
“醒了,你可以滚了!”她的声音带着一点嘶哑的爽烈,被子还揪在身上,只露出一个头和小半截脖子。
真矫情!
关略没动,又问:“好歹我刚才救了你,就这态度?”
“不然你想我怎样?”沈春光没办法在这种赤身裸体的状态下好好跟他沟通,自己咬了咬下嘴唇:“算了,你先去洗手间,我穿件衣服,有什么事待会儿再说。
关略想了想,也行,起身去了洗手间,还很“君子”地关了门。
沈春光确定他不会突然出来,于是快速走到柜子里拉了一条睡袍就裹身上。
“好了!”
关略从洗手间出来,沈春光已经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这样感觉有底气多了,她踱步回去又坐到床上,交叉着腿,好一会儿才不情不愿地说了两个字:“谢谢!”
关略抱着手臂靠在床旁边的柜门上:“你说什么”
“……”摆明了在耍她,沈春光干脆扯起嗓子,用她那副像含了沙子一样的声音吼了一句:“我说谢谢,谢谢你刚才出手救我。”
声音很大,诚意不足。
关略当没听见,突然转了话题:“你怎么会有我的电话?”
沈春光心里咯噔一声:“要你的电话还不容易,我老板手机里就存了。”
“你老板?苏诀?”
“嗯。”沈春光立马点头。
“操!”关略又骂了一声,真讨厌听到“苏诀”这两个字。
房间里的气氛一时有些压抑。
沈春光坐在床头,脸色还是很差,她原本就还在生病,又被雨淋了,再加上受了惊吓,浑身筋骨都感觉松了一遍。
不过关略看上去状态不错。刚冲过热水澡,房间里开了暖空调,除了胸口那条伤口有些疼之外,他还算精神抖擞。
沈春光剥了剥手指。
“你怎么会突然在巷子里出现?”
“你不是说我派了尾巴盯着你?”
“……”
好吧,沈春光有些气短,她知道大概自己是误会了。
“你真没派人跟着我?”
“你觉得我有这个必要?”
“那为什么你刚才会出现得那么快?”
关略一时没吭声。为什么他刚才会出现得那么快?
“回答我啊!”沈春光不依不饶,她不清楚自己到底想要什么样的答案,可是内心深处似乎还有一份渴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