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略直接将裹着床幔的沈春光放到床上,转身跑进洗手间去拧了一块湿毛巾,结果一回头却见沈春光已经从床幔里自己爬出来了,只剩一小截血红的绸缎还缠在她纤细的腰肢上,长腿并拢微弯,上身往后弓,长长的颈脖像是天鹅,右胸那朵百日红在她身上仿佛一夜之间绽放得惊心动魄。
如此红白交相辉映,看得关略喉头冒火。
他知道她此时很痛苦,可是自己无能为力。
麻古属苯丙胺类兴奋剂,食之可使心率加速,晕眩癫狂,乃至被誉为高级催情药。
这种药效一般可持续几个小时,食药之人会觉得莫名兴奋和快乐,但身体各神经又会变得异常敏感。
关略走过去撩起床幔再度盖住沈春光的身子,用湿毛巾替她擦额头上渗下来的汗。
“忍忍,最多还有两个小时…”
可是她忍不了。
抓住身下的床单爬了起来,身上盖的床幔再度滑落。
关略听到自己喉咙口咕咚一声,捏住沈春光的肩:“躺好!”
她摇头,不断用舌头舔自己发干的嘴唇,光这动作已经能让一般男人控制不住了,更何况她现在浑身上下也就只剩里面的小裤头。
“唔…好难受…”拧着身子,口中发出呜咽之气。
关略只能不断咬着牙根:“我知道…再忍忍!”
可是怎么忍?
每个神经都在叫嚣,她快死了,快死了…
“关略…”
“嗯?”关略声音抖了抖,她居然会喊自己的名字。
“给我……”
“……”
“不行!”
他再不济也不会在这种时候占她便宜。
“我送不了你星星!”
“那你干脆一枪……一枪杀了我!”沈春光冲过去到关略腰上摸枪把,关略被她弄得越发毛躁,一手强摁住将她甩到床上。
她翻滚着又要爬起来,关略长腿压住,将她的双手抬起来搁到头顶,像拖一只小猫似的将强行沈春光拖到床头,撩了那块湿毛巾缠住她的手腕。
一边缠她还一边双腿乱踢:“你他妈要是敢绑我,我咒你断子绝孙不得好死!”
关略不管,索性将她的腿也绑了起来,又走去浴室拿了另一块干毛巾出来,拧成团,塞到沈春光嘴里。
所有的脏字骂嚣都变成了“呜呜”声,沈春光手脚被绑住不能动弹,整个人侧躺在床上,不断像蚯蚓一样扭动着身子。
关略已经被她折腾得满头大汗,站在床头喘了一口气,捞了被子盖到沈春光身上。
她巴巴干瞪着那双血红的眼睛,不能说话,眼底却布满愤怒和痛苦。
关略心里也不舒服,他蹲到床边上,摸了摸沈春光那头早就被汗水彻底浸湿的卷发。
“听话,很快就会过去……”
床上的沈春光拧了一会儿总算安静了,折腾大半夜关略后背心已经被汗浸湿,他将沈春光一人扔在床上,回自己常住的那间卧室洗澡。
刚脱裤子手机就响了,不用看就知道肯定是老麦的电话。
真是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电话一通关略就听到老麦在那边吼:“老九。怎么回事?我听说你为了那女人居然打了苏霑一枪?”
“嗯。”
“还捣了整个白鹿山庄?”
“很奇怪?”
“不是!”老麦觉得不可思议,“你这算弄的什么事?缺女人?缺到非要跑深山老林去从苏霑身子底下要女人?”
这话说得真是精辟。看来也就老麦那张嘴能说得出来。
“什么叫要?”役节共扛。
“那还不是要?”
“当然不是,确切而言应该算是抢!”关略不轻不淡地回答。
老麦被他气得嘴都要歪了:“老九,是不是唐惊程给你下了什么迷魂汤?当初你为了她放弃替楼轻潇报仇,后来楼轻潇间接又被她害死,这些你好像都能当没发生过,恩怨一笔勾销,行,这是你自己的私事,我也不好管!可是现在唐惊程已经死了,三年,死了三年,就算借尸还魂也未免太迟。你怎么可以因为沈春光长得有点像她就不顾后果乱开枪?”
老麦的话不是没道理。
苏霑是苏闳治的宝贝儿子,关略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打了他一枪,无论结果怎样苏闳治不可能不管。
苏家和九戎台的仇怨算是彻底结下了。
老麦气得直喘气,这几年好不容易帮内平息了一些,他不希望再揭起什么事端。
关略将自己身上的t恤单手脱掉,捏着手机一屁股坐到马桶盖上:“你说完了?”
“……”
“那是不是该轮到我来说了?”
“……”
关略笑一声,舌头舔在牙根上:“老麦,你刚才说的话我听明白了,但有一点我必须跟你讲清楚,如果今晚的事重来一次,我还是会毫不犹豫地冲苏霑开那一枪!”
“你……!”
“没冲他脑门上打就已经算是客气了,他老子要是心疼。明着让他来找我算账!”口气简直专制又笃定。
当时冲进地下室,关略看到沈春光被苏霑绑在床上凌辱的场面,他就觉得自己心里像被生生插进去一根刺,扎得太深太突然,他自己都找不到原因。
为什么要插手?
为什么要赶这么远的路找到深山老林去救她?
为什么要为了一个沈春光弄到与苏家人兵戎相见的地步?
或者换句话而言,为什么在看到苏霑趴在沈春光身上的时候自己心里愤怒得简直想发狂?
关略自己找不到答案,而老麦将这一切都归结于沈春光那张脸,因为与死去的唐惊程有几分相似。
微叹口气,老麦又问:“你那一枪打他哪儿了?”
“眼睛,因为他看了不该看的东西!”
“……”
关略洗好澡出来已经是半小时以后了。光着膀子只穿了一条裤衩,又在浴室抽了一根烟,一直耗了一个多钟头他才穿好衣服再度走进沈春光呆的那间卧室。
卧室里亮着灯,沈春光一动不动地躺在床上,依旧是刚才那个侧躺的姿势,背对着关略,只留给他一个稍稍蜷缩的背影。
关略用手里的干毛巾擦了擦头发,绕到床前去。
床上的姑娘安安静静地躺在那,眼波不动,像是沸腾过后归于沉寂的一汪水。
大痛大悟,大伤大释。
药效过后感觉身体里所有的亢奋和痛苦都被过度透支了,体内的力量像是被什么东西掏空,此时躺在床上的沈春光仿佛被抛于云端之上,恨也好。伤也罢,在这一瞬可以暂时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