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都怪杏儿太笨,杏儿不知道这房间禁烟……也怪杏儿紧张了,一想到霑少爷今晚……”沈春光抬起湿漉漉的眼睛,鼻息粗重,双颊飞红,“反正就是杏儿惹了事,杏儿不该在房间抽烟…”
哎哟喂,苏霑见她这模样心都散了,裹着她的肩膀。
“好了好了,是这些混账东西没脑子,咱不说了,明天让律师找他们算账!”
“嗯,还有照片。”沈春光一提到照片又开始抽泣起来,好像这照片要是流出去真会要了她的命。
苏霑被她哭得也是心烦意乱。
事儿肯定是办不成了,沈春光缩着身子躺在床上,一抽一抽。
苏霑想贴上去她就往一边躲。
“霑少爷,今晚杏儿恐怕是陪不了你了,那帮人……呜呜呜……杏儿累了,要不你先回去吧。”
可怜兮兮受尽委屈的样子。
苏霑也理解,毕竟她一个女孩子初来乍到,到云凌第一晚就被记者拍到了不大能见光的照片。
算了,就让他偶尔当次君子吧,谁让自己被这小妮子弄得服服帖帖呢!
“那你也洗洗早点睡吧,刚才的事别放心上,我先回去,明儿早上再来找你。”
苏霑走后沈春光在床上翻了一个身,头顶亮晃晃的灯光,她眯起眼睛,光线氤氲。
可惜不是水晶灯,她看不到星星……
隔日沈春光起得很早,洗澡,换衣。
等到八点的时候苏霑还没来她房间找她,她翻出手机给对方打电话,刚“嘟”了一声那边就接通了。
“喂,宝贝儿,我这边有点事,今天恐怕没法去找你了。”
“怎么了嘛,说好今天你请假过来陪杏儿的。”沈春光用肩膀夹着手机,声音听上去已经有些生气。
苏霑吐了一口气:“还不是昨晚那些照片被人放出去了,老爷子正找我呢,不说了,晚点跟你联系!”
那边直接掐了电话。
沈春光的眉头往上挑,又咬了咬已经光秃秃的指甲。
照片……
她将手机调到浏览页面,随便输入“苏霑”很快就跳出一整页昨晚的照片。
“昨夜苏氏二少爷与神秘女子在xx酒店开房,不下心触碰报警器被保安破门…”
“……破门时两人衣衫不整,神情慌张,疑似正在发生亲密关系…不过该新闻也破解了苏氏二少爷有某方面功能障碍的传言。”
“对方女子身份不明,但有业内人士透露该女子是夜场风尘女…”
很快网上就有人将沈春光的照片人肉了出来,包括她的身家背景和父母信息。
“沈春光,缅甸籍,高中文凭,父亲早逝,母亲生前在腾冲经营一间规模很小的玉饰店,母女俩相依为命,大概三年前母亲病逝,玉饰店因为经营不善也随之倒闭,沈春光没了生计来源,在腾冲镇上做过一段时间散客导游,但收入极其不稳定,于是因为一次偶然的机会去了水晶宫面试……”
这是网友扒出来的关于沈春光的信息。
“真详尽啊!”沈春光坐在酒店的窗台上抽烟,不禁感叹现在网友的力量和能力。
只可惜选的那张照片不好看,面容生涩,素面朝天,还是她高中毕业之后头一回在饭店打工的照片。
真是……这些人也不找些她漂亮的照片上传。
这点她极其不满意。
关宅,关略在给阿喜喂早饭。
老麦将一叠资料丢到他面前,最上面一份是当日云凌的杂志,封面便是半裸的苏霑搂着衣衫性感浑身湿透的沈春光。
旁边还附了一张沈春光高中刚毕业时的照片,穿着校服,依旧是短头发,但没有烫,刘海很长遮住了眉毛,但整张脸的轮廓十分清晰。
眼神黑亮,下巴尖尖,光照片就能看出一股子拧巴劲。
关略瞥了一眼杂志封面和那张照片,没吭声。
老麦吐了一口气:“现在死心了吗?这女人根本就是只鸡,昨晚来云凌跟苏霑开房,结果被记者拍到不雅照片,网友把她祖宗八代都扒出来了,父母双亡,高中毕业,一个小地方出来企图傍大款的姑娘,她根本不是……”
“唐阿姨!”坐在喂饭椅后面的阿喜突然喊了一声,这声真是清脆响亮。
老麦脑子里一懵。
阿喜却手舞足蹈地盯着杂志封面开始鬼叫:“唐阿姨…唐阿姨……”
关略脸色丝毫未变,托着粥碗:“你大清早从市区跑来这,就为了给我看这些?”
“……”
老麦被他呛得一时不知如何接话:“不是…我不就担心你嘛!就怕你为了这么个女人干出什么冲动的事!”
“冲动的事?”关略冷笑,“老麦,三年了,我知道……”
他知道,可是从来不说。
老麦拍了拍他的肩:“你就这脾气!”
老麦走后关略依旧端着粥碗坐在桌子前面。
阿喜已经懂一些事了,似乎发现他的神色有些不对劲,空洞的眼珠子转了一圈,最后还是定在那本杂志上面。
“唐…唐阿姨……”阿喜又喊了一声,只是声音轻了许多。
旁边保姆谁都不敢吭声。
自从三年前那桩事情之后“唐阿姨”或者“唐惊程”这三个字便成了这座宅子的禁词。
可是阿喜不懂这些,伸手要去够那本杂志。嘴里依旧依依呀呀地喊着“唐阿姨”。
关略闭了闭眼睛。老麦说得对,沈春光和唐惊程根本是两个人。尽管她们长相有些相似,但神态脾性简直是天差地别。
至少唐惊程不可能跟苏霑搞一起,苏霑也是她的仇人之一,更不能跟他发生这种不堪的关系。
“九哥…哥……唐…唐…阿姨…书,书给…阿喜…看。”阿喜还在伸着脖子使劲往这边撩杂志。
关略只能放下粥碗,又去摸了摸阿喜的头顶:“你看错了,她不是…”
阿喜不开心了,皱着眉开始在椅子上踢腿发脾气。
“是…是…唐阿姨!”
旁边佣人都捏了一口气,眼见的关略脸色越来越沉,其中一人赶紧走过来:“九少爷,您有事就先去忙吧,这边我来喂小少爷。”
关略也没推辞,站起身来。
走到一半又回头。将那本杂志连着老麦送过来的资料一起带走。
宁伯从外厅过来,手里拿着一束新鲜的玫瑰花,见餐厅只剩两名佣人在给阿喜喂早饭,便问:“九少爷人呢?”
其中一人不说话,另一人指了指楼上。
“又在唐小姐的房间?”
“可不是!”
自从唐惊程离开后这个房间所有的摆设都没有再变过。房间也是日日有下人打扫。
关略经常回来住,比以往回来的都勤。
整个关宅上下都知道唐惊程没了,死于三年前缅甸帕敢矿区发生的一场暴乱,据说是暴乱分子点火引爆了玉器市场的机房,机房门口几桶汽油同时爆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