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两下子啊!一般人顶不住他这股劲。
“石哥,这事你别管。”唐惊程也急了,一声“石哥”喊得格外亲热。
“我怎么能不管?”被称为“石哥”的人过来拽唐惊程的手臂,瞪着关略:“唐小姐明摆着不肯跟你走,怎么?光天化日你还想大街上抢人啊?”
关略听了嘴角微弯,还真提醒他了!随即长腿勾过去,卯着那男人的小腿弯就一脚,男人一时没留意,膝盖落地。“咔”一声,骨头敲击青石板的声音。
那一记应该疼极了。
“关略,你他妈有病啊!”
“心疼了?”关略面露笑意,唐惊程气得一臂扫过来。却被他整个手腕都箍在手里,再一使劲,掐住她的后腰将她整个人打包抡到肩膀上。
说他大街上抢人?妈的,他就光天化日给他看!
“九哥!”小武和雅岜听到动静也急追过来。
关略掐住在肩上乱扑腾的唐惊程,往地上的男人扫了一眼:“收拾了,把他一起带回宾馆!”
小武和雅岜领命,那个叫石哥的男人似乎并不是他们的对手,往后退了几步就被左右架住,三下五除二全部塞进了车里。
车子发动,扬尘而去。
围观的人群闹腾了一番,也没人愿意管这闲事。逐渐散去。
青天白日,关略扛着拳打脚踢的唐惊程直接进了自己宾馆的房间,一把将她甩到床上。
回头去关门,小武和雅岜正压着“石哥”站他门口,“石哥”似乎已经吓得面色如洗,两眼直愣愣。
“把他弄你们房间去,看住,别让他出声!”
门“嘭”地被关略撞上,回头,唐惊程已经从床上准备爬起来,他倾身压过去。膝盖顶住她的小腹,捏住她的手腕将她再次推倒在床上。
居高临下,他的黑影从头盖到顶,恶寒满目。
“知不知道我这几天一直在找你?”
“……”唐惊程眼波闪了一下,头一次见到这男人如此狠戾的样子。
“你找我做什么?”
“为什么不开机?”
“手机没电了,充电器又没带。”
这就是她给出的解释,如此轻描淡语,可她岂知眼前这个男人因为她手机里的关机提示音连夜从云凌飞来昆明,再从昆明开10小时的车赶来腾冲。
根本就是荒唐。
他九岁就在社会上混,十一岁被关钊荣领进九戎台,这么多年刀锋火口,一步步坐在如今这位置,外表看似随性无大志,可身边离他近的人都知道他心思缜密,可偏偏这次竟做了这么荒唐的事!
日!
关略一拳敲在床靠上,床板都震得响。
唐惊程也是第一次见到这男人发这么大火,竟屏住了呼吸不敢出声。
许久之后关略才起身,坐到床沿,背影颓败。上他华号。
“这几天你住哪儿?”他总算收住了脾气,声音定了几分。
唐惊程撑着床靠坐直:“就住镇上,匿红尘停业了,我住对门那间旅馆。”
“行,现在带你过去把行李搬过来。”
“凭什么?”唐惊程已经够郁闷,这男人莫名其妙从天而降,又莫名其妙把她掳来这里,更莫名其妙要求她搬过来,哪根筋接错了吗?
关略回头看她,想解释,但一时又不知从何说起,只能半哄半骗:“那间旅馆环境太乱。”
“可我也没必要跟你住一起!”
“为了门口那男人?”
“什么?”唐惊程一时没明白,但很快脑子一转,红唇勾起来,“是又怎样?”
“来腾冲刚勾搭上的?”
“嗯,就今天早晨刚勾搭上的,一天三百,陪吃陪喝陪玩。”
“还陪睡?”
“呸!”
“那就去把东西搬过来!”
“我呸呸呸!”唐惊程爆粗口的样子特别可爱,关略忍不住笑出来,压身过去两指捏了捏她的脸蛋。
按时间算她已经来云南好几天了,风吹日晒,倒是黑了一点,脸色也已经不似之前那么苍白。
他捏住的地方刚好是一小团红晕,就在眼睛下边一点,像是桃子皮上的粉。
关略心就那么软了一下,出来的声音就像是在哄了。
“乖,我陪你回旅馆收拾东西!”
几分钟后唐惊程跟着关略出了房间,一开门就见小武从走廊那头跑过来。
“干什么这么慌慌张张?”
“九哥,那男的跑了!”
“跑了?”
“对,雅岜去追了。”说话间雅岜从楼梯栏杆上翻过来,一下子跳到唐惊程面前,身手那叫一个敏捷啊,弄得唐惊程有些发愣。
“追到没?”小武问。
雅岜摇头,气喘吁吁:“追不上,他从楼梯下去的,到街口就没影了。”
“追不上就算了,他是这边当地人,对地形熟悉。”关略也没把男的真放心上,无非就一地陪,只是觉得唐惊程刚才那一声“石哥”让他心里瘆得慌。
“喂,你陪吃陪喝陪玩的石哥就这么扔下你跑了!”
“我呸呸呸…”
“……”
“……”
一行四人开车又去了匿红尘对面的旅馆。
唐惊程下车。
“你别跟我进去了,在这等我!”她对关略说。
关略也没反对:“给你半小时。”
“好!”唐惊程转身上了台阶,身上还是那件傈傈族的麻布裙,进旅店大门的时候还回头冲关略恶狠狠地做了个鬼脸。
关略无语摇了摇头,从口袋里掏出烟,又冲小武和雅岜使了个眼色:“跟上!”
大约半小时后唐惊程还没出来,关略已经站在车子旁边抽掉了两根烟,正准备进旅馆去找,却见小武和雅岜从里面慌慌张张地跑出来。
“怎么回事?”
“唐小姐…不见了!”
关略心思一凉:“她住几楼?”
“一楼!”
关略直接往旅店里跑,去前台要了唐惊程房间的钥匙,开门而入,里面她的行李都还在,窗户却大开。
雅岜走到窗口看了看。
“九哥,窗户出去就是后街。”
关略呼着气坐到临窗的椅子上,用手摁了摁太阳穴:“是我大意了,刚才那个石哥,根本不是什么地陪。”
一般地陪不会有这么好的身手,他刚才是被唐惊程气坏了,不然也不会让对方钻了空子。
雅岜和小武见关略面色寒厉,虽不知他和那位唐小姐是什么关系,但知道事情有些棘手,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声。
房间里的气氛变得极其压抑,关略在椅子上坐了好一会儿才抬起头来,摆了摆手:“你们先出去吧,我把她的东西收拾一下带走!”
小武和雅岜各自看了一眼,没吱声,退出去。
房间里只剩下关略一个人。
他一路从云凌追来腾冲,好不容易被他找到,可是到底还是让她被人带走了,还是在他眼皮子底下。
关略握紧拳头一下敲在小桌上,听到“扑通”一声,一把半旧的小锉刀掉到了地上。
这是最原始的雕玉工具,唐惊程随身带了一把,上面沾了一点玉屑。
关略捡起来,放到桌上时看到旁边摆着一只小竹篓,篓子上面盖了块碎布,揭起来,里面躺着一块小玉牌。
那块玉牌关略记得,就是上回他们在腾冲玉石市场他花一百多块钱给唐惊程买的那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