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杨智建无法欺骗自己的心,他的心里爱的是娟儿,如若去妮子家,必然要信守诺言,给妮子一个交代。
当着最心爱的女人的面儿,与另一个女人卿卿我我,甚至结婚,这对于一个男人来说,是莫大的煎熬,可是,自己造了孽,就得勇于承担责任。
杨智建的内心非常清楚,踏出这一步,就再也没有回头路,他和娟儿之间,就再无长相厮守的可能。
处在进退维谷之间,杨智建很难作出抉择,现在是在逃命,别说身无长物,即便是带着万贯家财,在这山旮旯里,也是无用的,要生存下去,还是得求助于当地老百姓,求人家收留他们,给一口饭吃。
山里人家,家家都不富裕,能够保住自家人都能吃上饱饭,已经很不容易,又有谁家肯一下子收留三张白吃饭的嘴?
除了妮子,还能有谁?杨智建别无选择,为了让娟儿和柱子不再遭罪,他还是决定带他们娘儿俩去投靠妮子。
杨智建觉得,这一切,仿佛是冥冥之中的安排,他和娟儿之间,注定有缘无分,那么,他能够为她做的,就是默默的保护她,不让她和她的儿子受半点儿委屈。
打定主意,尽管心中痛苦难耐,杨智建还是把心事掩藏在心里,一脸笑容的返回林子里。
柱子已经醒过来,正冲着灌木丛撒尿,娟儿用双手梳理着头发,见到杨智建回来,她迎上去,把衣服递给他,说道:“快把衣服穿上,别着凉了。外面怎么样?”
杨智建拼命的点头,接过衣服,他又披在娟儿的身上,还拉了拉衣领,让衣服收拢一些,省得山风灌进去。
娟儿默默的受用了杨智建对她的关爱,内心感动不已。
杨智建一只手拉着娟儿,一只手拉着撒完尿回来的柱子,走出林子,沿着土路往前走。
娟儿这才看到马路的那边是陡峭的悬崖,心中不免后怕。柱子独自跑在前面,像一匹撒欢儿的小马驹。
娟儿扯着嗓子喊道:“柱子——你慢点儿跑,当心摔跤!”
杨智建与娟儿并肩走在路上,心中感叹不已,这一副场景,多么像一家三口幸福的蓝图。
杨智建多么希望,时间能够在此刻静止,让他永远沉浸在这幸福之中,说不一定,哪一天就变成了一家四口。孩子们在前面追逐,嬉笑打闹,而他则和娟儿携手并肩,幸福的漫步。
娟儿扭头看到杨智建一脸幸福的模样,问道:“你想什么呢?”
杨智建赶紧摇头、摆手,憧憬的幸福被打断了,心中不免遗憾。
虽然露宿山林,忍饥挨饿,还要奔波劳碌,娟儿的心里还是感觉到踏实,只因为有这样一个知寒知暖的男人在身边。
以防万一,火狼、金狼带着柱子,没有回到金都城里,他们到了金都周边的一个小镇安顿下来。
齐宏被吓破了胆儿,自然不敢乱来,对火狼和金狼说的话言听计从。
齐宏很清楚,听话,自己就能够保命,不听话,搞不好,就再也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他知道自己的命没有柱子值钱,因为,他的父亲不是江湖大哥。
尽管,齐宏知道汽车掉下山崖,柱子死了的消息对他的打击很大,但是,依然对柱子带给自己的灾难耿耿于怀。
想起柱子的惨死,齐宏会很难过,但是,难过之余,又有一丝快感。他不明白,自己为何会有这样的反应,柱子的音容笑貌,总是在他的脑海里挥之不去,他很愤恨,不愿意像柱子一样,早早夭折。
齐宏成天跟柱子嬉闹、玩耍,其实两个人的年龄相距甚大,再加上他从小没有母亲,跟着严厉的父亲一起长大,自然对世间人情冷暖知晓。如今,没有父亲在身边保护,他明白自己只能自保。
齐宏悄悄在心里对自己说:“我一定要活下去,绝不能就这么死了!”
安排好一切,避开齐宏之后,火狼对金狼说:“你留下来,看住他,我去金都打探情况,顺便等大哥的回音。”
金狼问了一个很严俊的问题,他说:“就算兄弟们开车慢一些,去来也就四天,倘若大哥不派人支援,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
“看菜下料,到时候再说,我先去打探消息。我只有一个原则,绝不能让土狼白死!”火狼坚定的说道。
“火狼,咱们兄弟们一起出生入死过来,不是亲兄弟,胜是亲兄弟,我听你的,你说咋干就咋干,我金狼决不拉稀摆带!”金狼表明自己的立场。
火狼用力的拍拍金狼的肩膀,动情的说道:“好兄弟!”
纪闫鑫派出人马,誓要翻遍整个金都,把雪狼谷五大金刚挖出来,所有的进出路口,都派了人把守。
部署好一切,纪闫鑫反倒是无事可做,只能百无聊赖的等待消息,他牵挂着纪闫坤,索性到医院去探望他。
病房里,纪闫坤依然紧闭双眼,没有醒转的迹象,纪闫鑫心里不免焦急。
齐云从楼道口回来,纪闫鑫一看到他,就满脸自责的说:“老哥,我真是对不住你,有负你的重托,没有照顾好齐宏——”
“老弟,你我相交几十年,亲如兄弟,齐宏是我的儿,也是你的儿;柱子是你的儿,同样也是我的儿。谁都不愿意发生这样的事情,我正有事跟你商量!”齐宏拍拍纪闫鑫的肩膀,反过来安慰她。
“老哥有话直说,小弟我洗耳恭听!”纪闫鑫诚恳的看着齐云,这一对忘年交四目相对,此刻,目光竟是如此相似。
齐云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纪闫坤,刚想说话,却发现纪闫坤的嘴巴张了一下,他以为自己老眼昏花,却见纪闫鑫已经撇下他,冲到了病床跟前。
齐宏也赶紧凑过去,两个人目不转睛的盯着纪闫鑫的嘴巴,目光焦灼。
纪闫坤的嘴巴张了一下、两下,纪闫鑫高兴地喊道:“阿坤——阿坤——你这是醒了么?”
“快听听阿坤说什么!”齐云提醒道。
纪闫鑫把耳朵凑近纪闫坤一张一合的嘴巴,听到他断断续续的说:“我——看到——那个女人了——”
纪闫鑫感觉很突兀,不明白阿坤到底在说什么,他疑惑的看着齐云,说道:“老哥,你听听?”
齐云看到纪闫鑫的表情,不明所以,把耳朵凑过去,纪闫坤的嘴巴还在张合,他听到:“我看到——那个女人了——”
抬起头来,齐云的表情与纪闫鑫如出一辙,纪闫鑫追问道:“他说什么?”
齐云不敢确定的说:“我听到的是,我看到那个女人了——”
纪闫鑫惊诧的说:“我听到的也一样!这是什么意思,哪儿来的女人?”
“难道说阿坤出车祸,跟哪个女人有关?”齐云大胆的猜测。
纪闫鑫一头雾水的摇摇头,两个人陷入了迷茫,都希望纪闫坤能够早一点儿醒过来,揭开谜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