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野的眼睛微微地眯了一起，瞬间恶感就上来了，自己跳火坑也就罢了，还要把别人拖下水那就是心理有问题了，但是看到这个女孩清亮的眼神还有一抹淡淡的怜悯之色，心里头微微一动，也不知怎么的就点了点头。

女孩一笑道：“哥，你稍等一会哈，我去找她！”

女孩说着平整了一下衣服颠颠地就跑了出去，半天也没见回来，只见门口有人影绰绰，起身到了门口，却是那女孩已经把人带来了。

从门缝可以看到那是一个年纪三十多近四十的妇女了，穿着很朴素，还戴着一个眼镜，人显得微瘦，但是身上却有着浓浓的书香气，眼神很是平和，但是那张姣好的面孔上却带着几分凄苦之色，但是望向那个女孩的眼神却带着几分怜爱，杨野不知怎么的心里头微微一动，对这个女人好感立刻大增。

“小灵，我都这个年纪了，哪还能干这个，不行不行！”

“晨姐，你光靠打扫卫生能赚几个钱呐，除了还债连生活费都不够，还要供孩子读书，你看看你，都快要营养不*良了，再说了，坐台又怎么了，不过就是陪客人喝喝酒，顶多就是那些人在身上瞎摸也损失不了啥，回头我帮你买条安全裤穿上就没事了！”小灵低声道。

这个叫晨姐的女人仍然在犹豫着，最后还是摇了摇头，“不行不行，要是让孩子知道了再传出去还怎么做人！我宁可饿死！”

小灵道：“晨姐，不是我说你，你现在都靠捡姐妹们吃剩下的东西了，我们看着也心疼啊，你又没什么学历找不到更好的工作，干这个来钱算是最快的了，只要一两年就能把你欠了钱都还上，到时候再上岸找别的工作维持生活就好了！姐，我不是劝你跳火坑，咱们试试，今天这位客人手脚还老实，你先试一下，不行的话就算了！”

晨姐却一直在犹豫着，小灵叹了口气道：“姐，我能帮你的也只有这些了，你先想想吧，如果行的话你就敲门进去我帮你介绍，要是不行的话，你就回去收拾卫生，就当今天我没跟你说这些好不好！妹妹真的不是想要拉你下火坑的人，只是想帮你一把！”

小灵说完转身要走，却被晨姐一把拉住了，她姣好的面孔中尽是为难的神色，眼镜后那双带着哀伤的眸子里头哀伤更重了，看得杨野的心中都是微微一疼，几乎想出去把她拉进来然后再帮她一把了，可是脚下只是蹭了蹭就停下了，生活都是自己过的，路也是自己选的，自己只是一个陌生人，无法为其它人做出任何决定，什么决定都不行。

终于，那个晨姐一咬牙，眼中带着泪光将手上的拖把放到了一边，看了看身上那套朴素的衣服，然后把外套脱了下去，里头是一件很旧但是洗得很干净还有些褪色的长袖T恤衫，下身是一条工装长裤，小灵看着摇了摇头，拉着她道：“姐，你这身衣服不行，你身材这么好穿这身太可惜了，你跟我去换衣服吧！”

晨姐还是摇了摇头，让她穿裙子进去是绝不可能，这长袖和长裤好歹能给她一些安全感，小灵说服不了她，也只能同意了，然后道：“姐，咱就是试试，万一客人觉得不合适的话……”

“嗯，我在这里上班也半年了，知道怎么回事！”晨姐道，在风*尘里头打滚就不能要面子，被客人占了便宜或是赶出来这种事情很常见。

杨野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接着门被推开了，那个叫小灵的女孩探进头来，向杨野一笑，然后拉着晨姐走了进来，正跟姑娘玩得开心便宜占得乐呵的于浩和刘海峰一起抬起头来，然后盯着晨姐，把晨姐盯得汗毛都竖了起来。

于浩的眼睛都亮了，不得不说，这个晨姐虽然年纪大了一些，但是肤色白皙，那件陈旧的黑色长袖T恤虽然有些松垮了，但是从贴身处可以看得出来，她并没有这个年纪女人的松驰和赘肉，那别是姣好面容上戴着一副眼镜，那种带着书香气的气质可比这些奔放的大学生妹子强太多了，使得她看起来更像是一个儒气十足的汉语教授而不是一个打扫卫生的。

于浩的年纪最小，但是眼睛却最亮，一拍大腿伸手向晨姐招呼了一下就要让她坐在自己的身边，旁边的刘海峰却瞪着眼睛把他按了回去，然后杨野瞪了他一眼，刘海峰哈哈地笑了起来，向杨野竖了一根姆指头，那眼神要多猥琐就有多猥琐，从这女人的穿着就看得出来绝不是干这一行的，但是自家兄弟就是不简单，竟然能淘到这么漂亮而又有气质的女人，可比这些小姑娘有味道多了。

杨野笑着拍拍自己旁边的沙发，小灵带着晨姐就坐了过来，坐下的晨姐双腿紧紧地并拢在一起，双手在小腹处搅在一起，目光带着惊惧左顾右盼，呼吸急*促鼻翼翕动，鼻尖上都见汗了。

杨野笑着道：“不要那么紧张，我就是来喝酒的！”杨野说着递给她一瓶啤酒，晨姐手忙脚乱地接了过来，然后又放了回去赶紧道：“不不，我不会喝酒！”

小灵赶紧笑道：“哥，我们晨姐真的不会喝酒的，而且还酒精过敏呢，喝两口就全身通红像是被煮过了螃蟹似的可别整出事来，小妹我替姐姐喝一个！”

小灵说着跟杨野碰了一下瓶子，一仰脖一瓶酒全都喝下去，滴酒不剩，杨野笑着点了点头，倒没有像一般的酒客那样逼着晨姐喝酒。

晨姐的目光不停地往于浩和刘海峰那瞄，这两人玩得比较嗨，而且于浩这个小年青明显对晨姐怀有其它的心思，不停地把目光往这瞄，还跟旁边的姑娘嘀咕着，然后人家姑娘一个劲地摇着脑袋，于浩一咬牙又说了点什么，杨野隐隐听到了几千块的意思。

那个姑娘犹豫了好一会，暗地里头撇了一下嘴，到了晨姐的跟前悄声地说了起来，晨姐一听差点跳起来，脸孔都涨得通红，带着几分愤怒，然后颓然坐下，眼中含着泪还在不停地摇着头，杨野听了一下意思是于浩愿意出几千块让她陪一*夜，结果要不是KTV的桌子够沉她都要把桌子给掀了。

杨野瞪了于浩一眼，于浩嘿嘿地笑了两声然后就装做这事没发生过一样，杨野接着跟晨姐和小灵聊天喝酒很是开心，最后刘海峰跟那个妹子不知怎么的达成了一致，然后妹子出去换了一套衣服回来了，接着刘海峰就张罗着要走了。

杨野起身准备去结帐了，那位晨姐也松了口气如释重负，整个后背都被汗水给浸透了，都走到了门口，杨野突然停下了脚步，然后从兜里头掏出他新制做的名片，白色的名片上正面只有名字和电话号码，背面是青山耀三个品牌的LOGO字，简单而又简约，普通的名片看起来也有一种高大上的逼格在。

“我那里还缺人手，如果你想找新的工作的话可以给我打电话，待遇问题我们详谈好了！”杨野笑着把名片塞到了她的手上，杨野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么做，或许是她的书香气让自己认为她不该在这种乌烟瘴气的地方停留免得越滑越深，又或许是她眼中的哀伤和看向女孩时闪过的一抹怜爱吧，那种浓浓的母性光辉让杨野也为之心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