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走,天知道啥时候再相见?他有点依依不舍。
火光下,淼淼睡着了,躺在干草上,小凤也闭着眼斜身靠在了桥墩上。
瞧着女孩绯红的脸庞,忽然,杨天赐有种想亲他一口的冲动。
于是,他身不由己爬起来的,悄悄靠过去,嘴唇一点点靠近小凤,轻轻吻了女孩的嘴巴。
这不是他的初吻,因为他的初吻前不久献给淼淼姐了。
在没有碰到小凤以前,他觉得长大一定会娶淼淼姐,可自从认识小凤以后,男孩的心就变了,完全把淼淼当姐。
他的吻很轻,很柔,12岁少女的初吻就那么被他夺走了,催开了。
可能杨天赐的声音太大,竟然吧唧一声,小凤醒了,猛地睁开眼,女孩立刻面红耳赤,抬手就是一巴掌。
咣!小巴掌刚好拍在他的脸上,然后小凤爬起来就跑。
杨天赐立刻站起,钻出桥洞子追赶,一直追到小河的那边,离开桥洞子老远。
等他靠近小凤的时候,小姑娘却哭了,咿咿呀呀。
杨天赐问:“你哭啥?”
小凤说:“你亲人家……坏蛋!!”
杨天赐说:“我喜欢你,小凤,咱俩好吧……。”
女孩却说:“表脸!谁跟你好?”
天赐说:“我真的喜欢你,长大了想跟你做两口子,生娃娃。”
小凤说:“没羞!那淼淼姐咋办?俺知道她也稀罕你。”
“淼淼是我姐,她长大了不会嫁给我的……。”杨天赐赶紧解释。
“那俺爹知道,会打死我的……。”小凤害怕地说。
她可是个矜持的女孩,距离成年还早,好像一只没有开放的花咕嘟,根本不知道结婚意味着啥。
再说爹的家教很严,知道她被男孩亲,还不打断她的腿?
杨天赐说:“别跟你爹说不就行了?咱俩偷偷好,每年的暑假跟寒假,我都来找你玩……。”
“那你长大了会不会对我好?”女孩又问。
“当然了,我会对你好一辈子的,就像地球到月亮上那么远……。”
“你不能唬人……咱俩拉钩。”小凤说着,伸出了手指头。
“好,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谁变了,是小狗……。”杨天赐的手果然跟小凤的手指勾在一起。
两颗少年懵懂的心,第一次尝到了初恋的滋味,撞出了绚丽的小火花。
如果当时有大人在场,非笑死不可。
五多年后,当杨天赐再次想起自己跟小凤在小河边勾手指的情景,依然会哑然失笑。
小凤是这样想的,反正被他给亲了,还能咋办?
亲了,就只能跟他好,要不然就没脸见人了。
于是,他俩就这样定下了契约,立下了永不背弃的誓言。
这就是杨进宝的儿子,十三岁那年就学会了搞乱爱,成为了泡妞的高手。
“接下来咋办?”小凤问。
“接下来,咱俩就是对象了,逛街啊,看电影啊,买东西啊,吃大餐。”想不到杨天赐还挺会浪漫。
他毕竟在城里生活过一段时间,s市非常开放,搞对象谈恋的,他也见得多了。
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走?有时候男人泡妞的能耐就是天生的。
“可这附近没有电影院,没有公园,也没有商场,那咋办嘞?”女孩问。
“那就花前月下,手拉手,转河沟……。”杨天赐说。
“好,俺跟你走……。”这次,小凤主动拉了他的手,俩人就在小河边转悠起来。
猫儿镇四周的风景特别秀丽,随着气温的升高,附近的雪都花掉了,河边的杨柳条展出了稚嫩的新绿。
一大群白鹅漂浮在水面上,忽闪着翅膀正在上岸,发出嘎嘎的鸣叫。
不远处的山也开始变绿了,吹来的暖风撩起了女孩辫稍上的长发。
小凤的辫子很好看,辫稍上的红头绳也很好看。
杨天赐甚至觉得,他第一次就是被女孩那双辫子给迷住的。
虽然有点土,不过很自然,很纯美……他喜欢小凤的纯美。
他也喜欢从前娘娘山那些小姑娘的纯美……可娘娘山变了,所有的女孩都变了,身上的衣服俏丽了,脸上也开始抹化妆品了。
化妆品的出现,完全遮掩了山村女孩最原始的东西,让杨天赐感到上当受骗。
因为他喜欢的就是那种最原始,最野性,也最淳朴的人,小凤就是这样的女孩……。
俩小屁孩子啥也不知道,觉得两个人处对象,跟过家家一样,拉拉小手就算完事儿。
于是,他们拉了半夜的小手,从黄昏时分,一直拉到半夜十点半,从小河的这边到小河那边,又从那边转悠到这边,跟遛狗似得。
这一晚,杨天赐也亲了小凤两次。
第一次是在桥洞子下面,第二次是在小河的那边。
瞧瞧四周没人,他又抱上小凤亲了一口。
亲完,女孩说:“天赐哥,你可亲了俺,长大一定要来娶俺,俺等着你……咱俩不见不散。”
杨天赐说:“放心!我一定来,你可不准嫁给别人,只能嫁给我……。”
“恩……。”他俩没有拥抱,因为根本不会拥抱,就是两只小手越扯越紧,越握越紧。
外面的天气那么冷,可他俩的手心里都是汗。
就在两个孩子陶醉在莫名其妙的懵懂跟幸福中时,忽然,不远处过来几辆汽车,汽车的大灯很亮。
汽车戛然而止,七八个保安首先下来,拉开了车门。
紧接着,杨进宝下来了,巧玲下来了,苗苗阿姨也扑下了车,冲着火堆跑来。
大人们老远就喊:“天赐——!淼淼——!俺的娃啊!!”
最先醒来的是桥洞子里的淼淼,淼淼瞅到杨进宝跟巧玲婶子,她哇地哭了。
“爹——!娘——!”杨天赐也冲这边跑。
韩苗苗跟杨进宝上去就把儿子抱怀里了,三个人哭了个悲天恸地,泪如雨下。
“小王八蛋!这几天……你死哪儿去了?”杨进宝用力在儿子屁股上拍了一巴掌。
“爹,我跟淼淼姐被风刮跑了,又没干啥坏事?”杨天赐笑着跟爹解释。
杨进宝的焦急跟彷徨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是啊,儿子是被风刮跑的,死里逃生,咋能怪他嘞?
于是,他又抱上儿子吧唧吧唧亲两口。
“天赐,咋样了?娘看看,伤到哪儿没有?摔坏了没有……?”韩苗苗抱上儿子,同样亲,同样焦急地问,还帮着他检查伤口。
她这样做无可厚非,因为早就认下了天赐这个干儿子。干儿子就是亲儿子啊……。
“韩阿姨,我没事儿,真的,不信你瞅瞅……。”杨天赐为了证明,还使劲晃晃脑袋,轮两下胳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