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孩说:“对!就是我让进宝摸的,麦花,你不是说怀孕了嘛?如果是真的,就让进宝摸,不是真的,就是你骗我……我今天绝不跟你去领证。”
大孩一点也不傻,而且脑子很聪明,一下子戳穿了女人的诡计,眼巴巴瞧着麦花的一举一动。
麦花抿抿嘴,心说:坏了,看样子大孩也不是那么好对付的,咋办嘞?
不让杨进宝摸,大孩一定会跟她翻脸,让摸吧,万一自己没怀上,咋着收场。
抽搐良久,看着大孩疑惑的目光,她终于点点头:“那行,进宝你摸吧,不做亏心事,不怕鬼叫门!!”
女人说完,将雪白的手腕伸出来,放在了枕头上。
她的心里还一边祈祷:希望杨进宝喝醉了,摸不出来。
于是,杨进宝坐下,将四根手指搭在了女人的手腕上。
摸脉就是摸女人的手腕,根本不能摸肚子,刚才杨进宝就是在跟麦花嫂开玩笑。
小叔子摸嫂子,没啥了不起的,不怪小叔子扯淡,谁让嫂子好看。
杨进宝半闭双眼,一边帮麦花摸脉一边摇头晃脑,另只手还捻着胡须。
这个动作是从他爹老子杨招财那儿效仿过来的,杨招财是络腮胡子,每次为病人摸脉,他都要捋胡子。
只不过老爷子捋得是胡子,杨进宝捋得是空气。
摇头晃脑半天,对女人的胸口瞧个够,杨进宝才一拍枕头说:“嫂子,大孩哥,恭喜恭喜,你俩有后了,已经怀孕两个月了……。”
“啊?真的?”大孩一听,立刻惊喜起来。
“比珍珠还真,我要是骗你俩啊,你们摘了我牌子。”杨进宝信誓旦旦说。
因为他真的摸到了一股喜脉,而且麦花真的怀孕了,女人歪打正着,瞎话变成了真话。
“进宝,你不会是跟麦花合起伙来骗我吧?”大孩冷笑一声,根本不相信。
他俩上次就骗了他,把他灌醉,拖进了女人的被窝。
这次说不定还是他俩商量的诡计。
杨进宝眼睛一瞪:“我骗你个小鸡仔……老子说话,一口唾沫一个坑,大孩哥,我从前骗过你吗?”
“可我为啥没有摸出来,麦花的肚子是平的,别说娃,连个屁也没有。”大孩反驳道。
“才两个月,你能摸出啥?胎儿还没成型嘞,我是医生,有专业的经验。”
“真的每骗我?你发誓!”大孩还是不信。
“行!我要是骗你啊,出门坐钉子上,扎烂屁股,五雷轰顶,行不行?”杨进宝也急了眼,因为麦花真的怀上了。
别说大孩,麦花自己都不知道。好多女人,怀孕以后三个月才有妊娠反应。
麦花也惊讶不已,问道:“进宝,你不是忽悠我吧?”
“废话!这种事儿也开得玩笑?你最近是不是经常嗜睡,干啥都没力气?还很酸轮无力?”
“是啊,麦花回答。”
“那就是肚子里有了娃,亏你还是生过一胎的人。不信的话,你俩今天去县城,到妇产科查一下,我要是错了,以后绝不跟人看病。”
杨进宝一般是不急眼的,急了眼,跟你梗着脖子吵,是在证明自己的正确。
既然进宝兄弟这么说,大孩乐坏了,上去抱了麦花,说:“麦花,你真有本事,真有本事啊,我有后了,要当爹了,哇哈哈哈……。”
大孩有点得意忘形,抱上麦花又亲又搂,杨进宝懒得搭理这对鸟人,踏着积雪回家吃饭去了。
这简直是天上掉下来的惊喜,麦花也不敢相信这一切。
早上吃过饭,他俩决定了,先到县医院做一下检查,真的话,顺便把结婚证给领了。
果然,吃过饭大孩就安排一辆车,带麦花去了县城的医院。
检查的结果出来,跟杨进宝说得一模一样,女人真的怀娃了。
种子播进去的那天,就是杨进宝安排春桃跟赵四灌醉他的那天。
走出县医院,他俩欢天喜地进去了民政局,不多会儿的功夫,就拿到了结婚证。
麦花几乎不相信自己的眼睛,大孩会那么痛快跟她结婚。
有娃真好,有男人真好,再次有个完整的家了……。
很快,到了上午吃饭的时间,大孩说:“麦花,今天是个好日子,咱俩应该吃大餐,庆祝一下。”
麦花说:“好,咱去宴宾楼,挑最贵的吃,***,豁出去了,日子不过了……。”
司机小王陪他俩果然去了宴宾楼,叫了满满一桌子菜。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麦花要上洗手间,说:“大孩哥,你跟小王等一下,我去去就来。”
大孩问:“你去干啥?”
“我去尿尿,你也跟着啊?放心,我会小心的,不会让你的娃受伤。”麦花知道男人心疼的是孩子,不是她。
别管咋说,拿证了就是好事儿,以后日子有盼头了,男人早晚会被她焐热,她有这个信心。
麦花离开以后,餐桌上大孩跟小王接着吃。
小王是杨进宝派来的,因为大海跟麦花用的就是杨进宝的车。
他俩一边吃一边等,结果吃啊吃,等啊等,足足等一个小时,麦花也没从卫生间出来。
大孩眉头一皱,说:“我媳妇咋回事儿?别说尿尿,她就是撒一条黄河,也该完事儿了吧?”
他不放心,只好去厕所瞧一下。
来到厕所门口,没敢进去,因为那边是女厕所,男人免进。
还好一个女人从里面出来,大孩赶紧扯上她问:“大姐,里面还有没有人,我媳妇在不在里面?”
女人上下打量他一眼道:“里面没人,就我自己,不信的话你进去瞅瞅。”
大孩还是不信,担心麦花掉茅坑里淹死,他顾不得羞耻,进去一瞅,果然,厕所里空空如夜,一个人也没有。
大孩大吃一惊,立刻明白出事儿了。
麦花就那么消失无踪,从人间蒸发,不知去向。
麦花嫂的消失绝不是偶然,因为她遇到了生命里的克星,那个人就是洪亮。
洪亮坐牢已经差不多一年了,他是从劳改农场逃出来的,跟他一起逃出来的还有高飞。
去年这个时候,洪亮跟高飞一场悍斗,结果弄得两败俱伤,两个人同时锒铛入狱。
他俩起初在h市第一看守所,判决书下来以后,就被送进了城市外面的劳改农场去改造。
这俩小子倒了血霉,不但失去了自由,辛辛苦苦打拼出来的企业,一个钢材贸易公司,一个超大的家ju厂也被杨进宝一并收购了。
被判十年,在劳改农场的日子是非常清苦的,每天要干活,跟着那些伐木工人搬运木头,穿得是囚衣,吃得是水煮白菜,手里捧着窝窝头,菜里没有一滴油。
前面的半年,他俩的日子很不好过,都要崩溃了,后面几个月,洪亮想到了越狱逃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