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进宝慢慢蹲下,一点点向猪靠近,不慌不忙,先跟公猪增进感情。
他在公猪的脖子上摸了摸,又在猪的肚子上挠了挠,这头猪就显得很温顺了,哼哼唧唧闭上眼睛,一副享受的样子。
“可以了,把母猪赶过来吧,给我一根大杠子。”杨进宝吩咐道。
春桃不敢怠慢,冲旁边的员工使个眼色,已经有人将那头需要播种的母猪赶过来,赶进了猪圈。同时,他们也把一根铁杠子从圈墙这边递给了杨进宝。
母猪扎进大公猪的猪圈,开始的时候还摇头摆尾,猛地瞅到大公猪,首先哆嗦了一下。
它是害怕这公猪的,从公猪的身上它嗅到了天然的野性,那种野性让它战栗,它担心被它攻击。
大公猪刚刚经历一番奔跑,呼呼气喘,体力还没恢复,所以懒得对母猪瞅一眼。
两头猪不认识,它们之间没感情,没感情就让它俩怀孩子,的确有点难。
但是这难不住杨进宝,他可以瞬间唤起大公猪的冲动,也可以唤起它的野性,等大公猪喘够了气,不再哆嗦的时候,杨进宝出手了。
他首先从褡裢里掏出一个小瓶,将小瓶打开,里面不知道是些啥东西,黏糊糊的。
他用手指头挑一点,慢慢靠近了母猪,在母猪的尾巴根处轻轻抹了一下,这东西味道很重,人都闻到了。
味道透过空气的传播,当然也传到了大公猪的鼻孔里,于是,大公猪跳了起来,立刻显得焦躁不安。
这种药膏同样是杨家特制的,就是要唤起一公一母两头猪原始的冲动。
果不其然,公猪熬一嗓子就扑过来,瞬间把母猪裹在身下,可惜的是,公猪个子太庞大,母猪没注意,差点被大公猪压趴下。
嗖地一声,母猪吓窜了。
公猪一击不中,在后面奋力追赶,把母猪追得在猪圈里来回溜圈圈。
换上普通人,立刻会被吓傻,天知道猪会不会撞人身上,将人撞个人仰马翻?
但是杨进宝却保持了老练跟冷静,慢慢蹲下,抬手抓向了母猪的肚子,那头母猪跟着魔一样,被他一碰,竟然停止了逃窜。
杨进宝的手在母猪的肚子上轻轻抓,慢慢挠,母猪就不动了,大公猪趁机抬起前蹄,扑在了母猪的后背上。
春桃跟老金都看到,公猪的肚子下忽然多出一个红呼呼的东西,筷子长短,一下没入了母猪的身体。
两头猪就快活起来……。
杨进宝还是慢条斯理,将铁杠子一点点撑在了母猪的肚子下面,这是杠杆原理,可以撑住母猪的身体,不至于被公猪压得倒伏。
熟练的技术跟老道的经验,将春桃跟老金看得目瞪口呆。心说:娘的,人才啊!这小子一瞅就受过名师的指点,高人的传授,名师出高徒啊。
这样的人才怎么跑俺的饲养场来了?可千万不能让他跑了,被同行的人抢走。
不知道过了多久,公猪跟母猪满足了,两头猪分开。
大公猪一身疲惫,爬草窝里不动了,母猪也哼哼唧唧,有点意犹未尽。
“成功了,猪牵走吧……。”杨进宝冲春桃招呼一声。
春桃看得清清楚楚,知道母猪的肚子里成功怀上了公猪的崽子。一批最新的瘦肉型猪,即将在杏花村的饲养场被培育出来。
这一批猪长膘快,瘦肉多,品种好,长大以后,价格几乎是本地猪肉的三倍,杨进宝为杏花村母猪的繁衍事业,做出了不可磨灭的贡献。
春桃乐坏了,亲自为杨进宝打了洗手水,一副巴结的样子:“哎呀,进宝兄弟,好本事,好本事啊……。”
“小意思,不值一提,雕虫小技……。”杨进宝还得瑟上了。
从此以后,春桃就不让别的工人碰那头公猪了,专门留给杨进宝。也只有他可以摆平大公猪,一次次为猪场的母猪播种成功。
这让春桃和老金第一次对他刮目相看。而且春桃真的给他升职加薪了,每个月的工资达到了一千五百块。
第二次刮目相看,是在这次公猪咬人事件一个礼拜以后。工厂正在产乃的一头乃牛出现了难产。
饲养场喂养了五百头乃牛,听说是从荷兰进口的,每头牛的市场价格是二十多万到三十万不等
乃牛想要产乃,就必须要不断地生产小牛,只有产出小牛,乃牛才会有乃,乃牛的生产,一般都是人工受孕。
牛的脾气好,便于管理,可小牛生产却是一道关口,每年都有一两头乃牛因为难产而死。
死去的牛就不值钱,没出生的小牛加上母牛,可好几十万呢。
所以,一旦出现难产,对于饲养场来说,同样是劫难。生产顺利,皆大欢喜,乃牛憋死,痛哭流涕。
这天半夜,杨进宝睡得正香,就被春桃跟老金风风火火叫醒了:“进宝兄弟,你快起,出大事了!不好了!”
“咋了?着火了?”杨进宝揉揉眼睛问。
“又要求你帮忙了,咱们的一头乃牛难产了,你会劁猪,会给猪播种,会帮乃牛接生不?”春桃问。
“我本来就是兽医,只要是家禽家畜的病,都能治,帮乃牛接生是手到擒来。”杨进宝毫不客气地说。
“进宝,劳烦你走一趟呗,有头牛夜儿个后晌就该生了,可现在都生不出来,都要憋死了,口吐白沫了,救牛如救火。”春桃赶紧拉扯他,准备将他从炕上拉下来。
“姐,你慢点,我还没穿衣服嘞,里面是光屁股!”杨进宝赶紧往被窝的深处出溜,他里面真的没穿衣服,从小喜欢果睡。
乡下人睡觉大多不穿裤衩,那东西跟武装带一样……缠得晃。
不但孩子们不穿,很多大人也不穿,两口子半夜睡觉心血来巢,脱来脱去的忒麻烦。
杨进宝才不想春桃姐看他的光屁股嘞?
“哎呀呀,我的大兄弟,姐求求你了,快起来,只要牛生出来,想吃啥,姐给你做啥。”春桃没有走,反而将手伸进杨进宝的被窝里,捞啊捞。
事态紧急,哪儿还顾得上睡觉?杨进宝赶紧揭开被子下炕,跟着春桃和老金到了牛棚。
生产的乃牛居住的是独立的牛棚,跟女人坐月子一样,需要照顾。
杨进宝赶到,老金仍旧很发愁,滋着牙花子,手足无措。
他本来就是春桃雇佣的兽医,经验老道,技术熟练,帮着很多乃牛接生过。
经过他的手接生的小牛,没有五百也有三百,可今天这头牛就是不生,可把他难坏了。
管理不善,弄死一头乃牛,不单单是扣发薪水,搞不好会被辞退,炒鱿鱼,严重的还要包赔乃牛的损失。
好几十万,自己卖了都不够。
老金好像抓住了救命的稻草,握紧了杨进宝的手,都要哭了:“进宝,你一定要想想办法啊……。”
“别慌,别慌,有我在万事大吉。”杨进宝没有下手,而是首先瞅了瞅这头乃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