尖利的猪牙在老金的右腿上合拢,吭哧!老金右腿腿被公猪扯开一条口子,顿时鲜血四射,他发出一声惨嚎,倒在了地上。
大公猪从猪圈里蹦跶出来,满院子乱转,这头窜那头,那头窜这头,一边跑一边怒吼。
立刻,整个场子乱了套,所有的工人都不干活了,救人的救人,逮猪的逮猪。
老金被搀扶起来,其他的人纷纷扑向了大公猪,大公猪的凶猛超过了所有的人想象,谁拦它咬谁,谁靠近咬谁。
眨眼的时间,四五个工人的棉衣棉裤被大公猪咬得乱七八糟,这东西还跳进驴圈,咬伤了两头驴子。最后跳羊圈里来回扑通,三只名贵的绵羊也被它咬断了腿。
这还不算,它还冲着那些工人耀武扬威,嗷嗷狂吼,完全没把人类放眼里。
春桃听到外面乱糟糟的,赶紧冲出办公室查看,瞅到眼前的一切,她气呼呼怒骂:“你们这群人都是饭桶,一头猪都摆不平,还能干啥?回家抱孩子去吧!”
其中一个工人说:“春桃姐,你行,你上啊!”
春桃被激怒了,卷起袖子直奔公猪就扑。
她想揪上猪耳朵,将公猪制服,可那头公猪根本不尿她。从羊圈里跳出来,直奔春桃的肚子就扑,血粼粼的牙齿狰狞恐怖。
春桃吓一跳,想闪没闪开,一个劲地乱蹦跶,大公猪从她的身下窜了过去。就这样,春桃姐骑着猪跑了。
大公猪驮着春桃,在整个饲养场转悠了三圈,才把她摔地上。眼瞅着场面无法控制,就在这时,杨进宝出现了,赶紧扑过去将春桃搀扶起来。
“姐,你没事吧?摔坏没有?我帮你检查身体啊。”杨进宝赶紧帮春桃拍了拍屁股上的土,巴结她。
“给我抓住它,进宝,别放它走!抓住它,姐重重有赏!”春桃冲着猪开始嚎叫。
杨进宝的面目立刻冷峻起来,仔细瞅了瞅那头公猪。
这是一头从澳洲进口过来的名贵种猪,身材高大,牛犊子一样,嘴巴尖尖,两只耳朵好比蒲扇,四蹄粗壮,一身的黑毛。
特别是脖子上的毛,根根竖起,眼睛像灯笼,十足的野蛮,这东西特别残暴,不要说人,犀牛也敢斗一斗。
杨进宝的经验是丰富的,他爹就是劁猪的祖宗,他本人是猪的克星。大凡劁猪的匠人,杀猪的屠户,猪看到都害怕。
屠户跟劁猪人的身上都有一种奇异的味道,这种味道让猪恐惧,人闻不出来,可瞒不过猪的鼻子。
越是凶悍的屠户,厉害的劁猪匠,那种味道越浓,对猪的震慑越大。
杨进宝没有害怕,一个箭步冲过去,直奔公猪。公猪瞅到他,鼻子一嗅浑身颤抖,抹头就跑。
哪里跑得掉?杨进宝已经扑近,抬手一挥,一条短绳甩了过去,这条短绳长不过二尺,拇指粗细,绳子两头分别绑了两块鹅轮石。
绳子飞过,刚好缠上了公猪的两条后腿,大公猪没跑几下,就被绳子绊倒,摔在地上。
此刻,杨进宝的身影已经赶到,那些员工还没看清楚,他轻而易举将公猪踩在脚下,大公猪别说动弹,哼也不敢哼了,眼神里显出了恐惧,身体缩成一团,只能呼呼喘粗气,跟猫一样温顺。
一分钟的时间不到,这头五六百斤重的大猪,就被杨进宝摆弄得服服帖帖。
大家围过来的时候全都惊奇了,杨进宝却很从容,将那根短绳收起,装进了褡裢里。
大公猪再次站立也没跑,被他扯着耳朵生生拉进了猪圈里,。
“老实点,不然就劁了你!”杨进宝冲它瞪一眼怒道。
猪爬草窝里果然老实了,一个劲地颤抖,整个饲养场一片哗然,所有的工人都震惊了。
乃乃个腿,真是一物降一物,卤水点豆腐。
“行啊进宝,你小子有两下子,真人不露相!”春桃十分惊讶,简直对杨进宝佩服地五体投地。
“雕虫小技,不值得一提。”杨进宝却憨憨一笑,不以为然。
“进宝,你刚才把猪绊倒的,是个啥物件,姐瞅瞅行不?”春桃觉得很奇怪,因为刚才杨进宝顺利将猪制服的法宝,她真的没看到。
“没问题。”杨进宝说着,拉出那根短绳,递给了春桃。
春桃瞅半天,发现就是一根短绳,很普通,两头分别系一块鹅轮石,两个鹅轮石应该是配重,绳子甩起来有力气。
它的作用,就是缠紧猪的双腿,不让猪动弹,好逮!
瞅到这根短绳,老金在旁边瞪大了眼,忍不住惊呼一声:“进宝!这东西……你从哪儿弄来的?”
“我爹留给我的啊,家里祖传的。”杨进宝赶紧回答。
老金赶紧扑过去,从春桃的手里夺过短绳,仔细瞅了瞅,眼神里闪出了惊喜:“进宝,你知道不知道这是什么?”
“不知道。”杨进宝摇摇头。
“这东西是古代劁猪匠专用的东西,专门用来对付烈猪的,可惜失传多少年了,近三十年,没谁用过。你爹怎么会有这东西?”老金的眼睛放出亮光,眼神很复杂。
“不知道啊,这就是祖传的,我爹,我爷爷,从前都用这东西逮猪。”
老金长叹一声:“你竟然不知道?这东西相当于劁猪匠里的武林圣火令,也相当于倚天剑跟屠龙刀,方圆数千里的劁猪匠看到这东西,全都要对你顶礼膜拜的。”
“啊?为啥啊?”杨进宝张大嘴巴,更加惊讶了。
“看来你爹不是一般人,他把这东西传给你,就是想你继承他的衣钵,他是劁猪门的掌门人,现在明白了吧?”
杨进宝说:“扯淡!咱们这行还有掌门人?听着都新鲜!”
不仅杨进宝不信,四周的那些工人全都不信。别管你信还是不信,人家的绝技就在那里,反正是杨进宝把那头公猪制服了。
“哇,进宝,想不到你还大有来历啊?我算是捡到了宝!”春桃一听,屁颠颠乐得不行。
“这头猪这么猛,没人敢靠近,不能跟母猪播种,咋办?”老金瞅瞅春桃,拍拍屁股上的尘土,显得狼狈不堪,也面红耳赤。
在饲养场干这么久,他还没丢过这么大的人,腿上的咬伤虽说不严重,可痛得钻心。
“那就卖掉吧。”春桃说。
“不行!这是佟老板刚从澳洲进口过来的,价值不菲,卖肉就糟践了。”老金摇摇头。
“那你说咋办?再咬伤人,医药费都赔不起啊。”春桃瞅瞅老金鲜血淋漓的右腿,感到了无奈。
老金没办法,只好瞅了瞅杨进宝,问:“进宝兄弟,你能摆平这头公猪,那能不能想办法让这头猪跟其它的母猪怀崽子?”
“这本来就是我的看家本事,只要你信任我,以后这事就交给我了。”杨进宝不温不火道。
“你确定能摆得平?万一被咬伤咋办?”春桃不放心,担心杨进宝出危险。
“被它咬伤是我学艺不津,怨不得旁人,生死自理,我不会让厂里掏一分钱。”杨进宝的面色还是那么冷静,胸有成竹。
“行,只要你能让这头猪顺利跟其它母猪怀崽,我让你做组长,专门管理母猪怀孕的事儿,工资加倍。”春桃点点头鼓励他。
“我先试试……。”杨进宝说完就出手了,一脚跳进猪圈,再次靠近了大公猪。
大公猪看到他很害怕,一个劲地往猪圈的墙根处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