绕过车子,上了驾驶位,整理着微皱的衣衫,简封侯眉头依然紧蹙,冷鹜的目光却不自觉地转向了一边的副驾驶位。
歪扭的身姿半蜷缩着,凌乱的黑发披散,遮掩不住曲线的好身段,柔和的光下,瓷釉的雪肌泛着莹润的光泽,一袭红装热辣的刺目,顺着细白的藕臂,简封侯看到了她葱白的纤纤玉指,点着同样鲜红的甲油,平坦的小腹一侧,一朵不大不小的黑色花朵性感邪魅。
红色的衣着,红色的指甲…
会是她吗?
除了婚宴,他第一次遇到一身红的女人,可看她的装扮,又俨然一个低级的舞娘!
目不转睛,简封侯的眉头拧得更紧了!
抬手,撩开那一缕青丝,饱满艳丽的红唇陡然进入视野,冷眸一眯,粗粒的指腹转而勾向了她的下颌,微微一个用力:
“你叫什么名字?”
“呃?”
长长的睫毛眨动,元沁有片刻的回神;“嗯…桑…桑…”
本能地,推开男人的手掌,她便转向了一侧的车门,稀里糊涂地,却还是扳着砸着,知道该离开。
“我问你的本名!”一把,简封侯攥住了她的手腕,言语间透着不耐。
“呃?”
回身,愣了下,转而,桑元沁眼神又开始涣散:“干嘛…拉着我?放手…嗯…”
刚要说什么,突然一把皱皱巴巴的零钱塞了过来,简封侯顷刻一头黑线。
对面,桑元沁还不停地掏着身上身下、前面后面所有的口袋,零钱名片一把抓地往他怀中塞:
“奥!车费,对,都给你!够不够?”
“就这么多了…”转动着手腕,在他身上抓爬抹着,桑元沁还一脸的委屈兮兮,一副被人讹诈了的样子,对面,简封候却有股掐死她的冲动:
这是把他当出租司机还是当抹布了?
“告诉我你的名字,就让你下车!”
“呃?头好疼…”
咕哝着,桑元沁一边敲着脑袋,转而一头栽进了简封侯的怀中,还往他怀中拱了拱:
“我头疼…揉揉…呜呜…”
推着怀中蔓藤一样的女人,简封侯差点没吐血:若不是看她这身装扮的份上,他一定把她踹到深山野林里喂狼!
浓妆艳抹、投怀送抱、黏人又脏污!讨厌的女人,每一条,她都占了,偏偏,她却又穿了一身少见的红装。
直觉告诉他,这样的女人,不会是他的目标,可理智又阻挠着他的脚步,生怕万一。毕竟,不是第一次混迹娱乐场所,却是为数不多,他遇到的这般偏爱红色的女人。
即便满心厌恶,恨不得将她狠狠吊打一顿,简封侯却还是没有将她丢下车。
最后,他开车去了最近的别墅。
刚将她扶下车,八爪鱼的身躯又缠了上来,手脚更是不安分的来回倒腾,身下一阵火热,简封侯的脸色也跟着黑了一片;
“该死!”就不能安分点吗?
见自己越想要躲避,她缠得越紧,没走两步,浑身却都像是要着火一般,自诩性情冷漠,简封侯都忍不住跳脚:
“别动!”
回应他的,却是一阵呜咽的抗议:“嗯哼——”
“真TMD的见鬼!”此时此刻,这样的女人,居然能撩动他的情绪?
低咒了一声,简封候原地站立了许久,直至感觉到怀中软热的放松,他才慢慢地扶着她进屋。
房间里,将她推到沙发上,简封侯随手扯开了身上的领带,扯着领口轻嗅了下,又狠狠地瞪了眼沙发上的红影,转而才甩手进了浴室。
冰冷的水花砸下,燥郁的心情才稍稍舒缓了些,冷静渐渐归拢,脑海中印刻的话语再度回响:
‘‘红姐’十有八九是个女人,据悉她特别钟爱红色,红衣红鞋红唇红帽,连指甲也是艳丽鲜红…至于‘红姐’外号是由此而来还是因为她的名字里带个‘红’字,暂时尚未可知…’
神秘诡谲的生化天才,会如此年轻吗?学富五车,又怎会甘愿屈就夜店卖弄姿色?想想都觉得可笑!可是以她的身份跟处境,要是太过明显、或者太过光鲜体面的职业,似乎也说不过去!
纠结,无比的纠结!
关闭水龙头,简封侯倏地抹了一把脸,心底烦躁的情绪似乎又蠢蠢欲动!
甩了甩头,又冲了十分钟的冷水,他才走了出去。
回到卧室,简封侯一抬眸,刚刚压下的情绪瞬间如火山喷发,一股热气直冲脑门。
只见偌大的床铺上一片凌乱,女人猫一般半趴跪着,此时,长发披散,纤腰似柳,长腿撩人,红色的短裤半挂在一只脚踝上,上半身的红色皮衣也是半吊着,摇摇欲坠,而她正在奋力撕扯着身上最后那一点屏障,灯光下,恍若魅惑的妖姬,诱人犯罪。
几个大步上前,简封侯一把按住了她鼓捣在背后的小手,火冒三丈:“你干什么?”
长长的睫毛眨了下,桑元沁半弓着身子,扭动挣扎着,一侧的小脸还往枕头上贴了贴:
“嗯,脱衣服啊…不脱衣服,怎么睡觉?”
万全不知道自己此时的话语对男人来说是何等的暧昧刺激,咕哝着,她还抗议地撅了撅嘴巴,转而没事人一般——继续。
按下她的动作,简封侯低哑的嗓音咬牙切齿:“你还要不要脸?”
投怀送抱的女人,他见得多了,连‘矜持’都懒得‘装’的女人,他倒真是第一次遇到。
眸光不经意间一个低垂,思绪瞬间都像是断了片,喉头更是涔涔地冒火,扭头,他闭了闭眼睛。
“嘻嘻…你,不要脸…对,咯咯…呜呜…”
嬉笑着,全无所觉,脑海里漂亮硕大蛋糕上盈盈的烛火闪耀,耳边全是欢腾的笑声,抿了下唇瓣,嬉皮笑脸地,泪却哗然不止。
不过一个晃神的功夫,旖旎的风光越发妖冶,极力压抑的情绪瞬间崩塌,不得不承认她有着一副姣好的身躯,而自己是个正常的男人,即便明知‘不可’‘不对’也‘不该’,简封侯却还是任由着她将自己扑倒了。
“呜呜…妈…”妈妈,不要走!
半搂抱半磨蹭在男人身上,汲取着熟悉的暖热,元沁陷在自己的思绪之中,脑袋渐沉,别开头,简封侯的一池春水却被搅得天翻地覆,再也按捺不住。
翻身,他还是压了上去——
都市的夜,如火如荼,星光灿烂,迷人眼。
此时,另一角的豪宅里,一场盛大的宴会正在进行,欢歌笑语,喧嚣热闹,如同这夜色,浓稠不散。
***
隔天,头痛欲裂的醒来,桑元沁还双眸紧闭,四肢蜷卷着缩了缩,浑身酸痛难受地也像是刚刚被人塞在麻袋里暴打了一顿。
“好累!”
她是又抱着道具跑了一天?还是土沟沟里来回摸爬滚打啦?不对呀!距上次拍戏,貌似已经有个把月了吧!
什么压着她?好重!
是被鬼附身了吗?
奋力撑开沉重的眼皮,一丝阳光明亮的刺目,抬手,桑元沁的动作却嘎然而止,腰间的异样涟漪般散开,瞬间侵袭四骸,脑子也‘轰’得一声就炸开了锅。
‘救我!’
‘不要推开我…’
‘嗯,好难受,呜呜…’
零星破碎的画面脑海闪现,全是她扑向男人,丢人现眼的画面。活了这么大,不知道自己能豪放至此!当真是一夜英名毁尽,里子面子全丢光光了!如果有块豆腐,她此刻一定毫不犹豫地去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