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我和洁婷恋爱了。但我发现我们的关系比别的恋人发展得都要缓慢,在室友已经跟两个女孩上床了的日子里,我却还没能用我的舌头探索过洁婷的口腔。不过上帝看我这么可怜也在另一方面给了我点补偿——那就是我和洁婷争吵的日子到来的比别人都要早,而且似乎更猛烈。
第一次吵嘴是因为很小的一件事情,小到当时具体细节我已经忘记了,小到当时具体原因也记不清了。反正那天晚上洁婷情绪不高,我问为什么,她就把一个让她郁闷的事情向我诉说。我不知道洁婷是想得到我的安慰还是想得到我的支持,总之那天她从我这里什么也没得到。于是不知道怎么就吵起来了。吵的最后的结果是,我们各回各的寝室,谁也不理谁?
不过那天我气鼓鼓的回到寝室里还真的挺难过,一方面我感觉洁婷这气生得很没道理,完全是无理取闹!另一方面,我又觉得好象两人就因为这么点一小事分开了很是让人舍不得。于是我就感觉到心里面发堵了,而且越想越堵。堵得我那天整个一个晚上都没睡好,堵得我都想半夜爬起来找洁婷再吵个痛快。
我和洁婷在那次首开吵嘴的先河后马上就加快的吵嘴的频率,在那大约半个月的时间里,吵架成为我和洁婷生活的主旋律。幸好,我和洁婷那种高频率的吵架日子并没有持续多久,因为我们开始共同面临一场重要的考试了。后来,后来我们已经不吵架了,因为我和洁婷都明白了一个道理,那就是——爱情不是战争,它不需要胜者!
那场考试的时间与我从小到大经历的都不同,不是在7月底,也不是在1月初,而是在4月份。记得那年考的两门课程是《政治经济学》和《美学》。实话说,凡是和政治沾边的东西我都不太感兴趣,加上那年教《政经》的老师被那封联名信搞得好久时间都没来上课,因此,那场自学考试还真的搞得我有点忐忑。幸好,在考试前一天的晚上,学校不知道从哪儿提前搞出了一道价值15分的问答题——“什么是剩余价值”?由于当时教室里人挺少的,因此老师不停的叮嘱要相互转告给其他同学。
那天我是在我洗完脸,刷完牙快要上床的时候,才想起老师交代的那句话——转告其他同学。于是我马上很权威很骄傲地跟室友们公布了这一重大新闻。但他们对我的暴料表现得很平淡——他们说:“早就知道了”
这样的回答让我的表现欲一点也没得到满足,期待成为焦点人物的愿望也一下子落空。于是我有些气愤——我靠,早就知道了,早知道你们为什么不跟我说啊,是不是我不提这话茬你们就把这事瞒着我了。我越想越觉得这些人很是卑鄙。因此,那夜最后两个外出的室友归来的时候,我就闭口不提老师透题的这事儿。于是,一夜无话,心怀鬼胎的我睡得心安理得。
我不知道上帝最后是怎样惩戒我的那几个同学的,反正上帝对我的这种行为是立即给予了惩罚——当我展开试卷的时候,最后的一到大题从我所知道的“什么是剩余价值”变成“什么是相对剩余价值了?”我靠,听漏了两个字,这让我早已准备好的答案豪无用武之地了。因此我那天交卷出来后脑袋里围绕着一圈字儿——到底能不能过关呢?不会挂了吧?
我就是这样满脑袋是圈的去厕所撒尿,那一天,懂一点易经的我从厕所出来后感觉事情可能真的不太妙了,因为我在厕所里看到的是这样的镜头——一个女老师正在在过道上拉裤子的拉链。我靠,又进错厕所啦!
半个月后,事实证明古老了《周易》是那么的牛B,我的《政治经济学》挂了,而且挂得很惨——59分。
不过考完试的那天晚上洁婷的心情非常不错,她甚至带我去了一个环境优美,人烟稀少的地方——一个烂尾工程的渡假村(她总能找到这种我永远不会注意到的的地方)。这让我不好再去说我对挂科的担心了。甚至为了这份难得的和谐,我还给洁婷讲起刚刚在一本杂志上看到的一个笑话——
笑话是这样的:老牧师是个演讲高手,一天下午,老牧师在演讲时发现听众中有人在打瞌睡。“我一生中最幸福的时光……”老牧师当堂演讲:“是在一个漂亮女人怀抱里度过的。”信众哗然,打瞌睡的人也一下子醒了过来,大家交头接耳。老牧师从容地继续讲到:“这个人是我的母亲。”大家转而微笑、鼓掌。年轻牧师觉得这一着效果挺好,于是他在自己演讲时发现有听众打瞌睡就如法炮制:“我一生中最幸福的时光,是在一个漂亮女人怀抱里度过的。”信众哗然,年轻的牧师太紧张了——突然忘记老牧师后面怎么说的了,于是,结结巴巴地红着脸说:“可我忘记她的名字叫什么了。”
当我吐沫乱溅地讲完这个自认为会让洁婷笑弯了腰的故事的时候,洁婷竟然面若止水,毫无表情。这就让我很是感觉自讨没趣了,于是我不甘心的追问洁婷:“不好笑么?”洁婷说:“不好笑”顿了一下,洁婷给出了不好笑的答案“我直到现在都不知道谁是我的亲生母亲。”这让我一下子楞在那里了,足足有十秒种的时间。
洁婷的故事的如果不是亲身经历光靠文字表达真的很苍白,因为她的故事太简单了——那就是原以为自己的一生也是在一个漂亮的女人的怀抱中度过的,不过,后来她知道,这个人是她的养母。因此洁婷那天在刚开始讲述这个故事的时候带给我的只是惊讶,甚至我并没有表现出任何同情或者哀伤。狗日的世界已经让我原本善感的心灵变得麻木,伟大的博爱变成了自私。我甚至在一边听洁婷苍白的表述一边在心里面盘算“你不是跟我编故事吧?这也有点太老套啦!”我这种无耻的想法一直持续到洁婷这个故事的结尾才得以停止。因为洁婷说完这一句话后,终于忍不住哭了。她说:“要是有一天我能找到我的亲生父母,我真的想问问他们,他们为什么要抛弃我啊。是不是因为我小的时候到太不乖,惹他们生气了,我能改的、我能改的呀。”
整个故事就是这样的,不生动,不跌宕起伏,甚至也不咋感人。后来,我想出怎样通过这个故事感动得泪流满面的方法了,方法挺简单,但也挺残酷——就是在现实中,把故事中的主角换成你自己。
也是那天晚上,我开始彻底明白了,和洁婷比起来,我每天都生活在幸福当中。世界上最痛苦的事情是啥啊——就是别人都有的东西,你却怎么都得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