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总嘱我不要把杨丽娜的事告诉薛东阳,她说要不是我迫她太紧,她也不会对我提起,她总认为男人对这种桃花运应该很上心才对,但对我却祭出了杀手锏。我点头应了,我认为她的意思是人不要有所仗势,所谓入则无法家拂士,出则无敌国外患者,国恒亡,然后知生于忧患,而死于安乐也。但直到两年以后,我才明白她说的不许提杨丽娜的真正含义,那时,这个故事也就结束了。
我的七天培训正式拉开序幕,像时光回到了纯真的学生时代,单纯而枯燥,只是少了篮球、少了操场、少了书声琅琅。我很珍惜这个机会,也可以说是很珍惜这种怀旧的心情,我一反常态收敛起玩闹的性格,听的异常认真。
我们接受培训的宾馆对面是一个主题公园,和其他公园不同它是为了纪念一位古代的将军。少了小桥流水,多了古槐铭碑石人铜马,晨曦照射下肃穆庄严。我的最爱就是在月下坐一匹青铜马,闭目遥想当年,让时光穿过历史,我在大漠如雪草枯鹰疾的秋日扬起风沙,追随我的队伍驰骋千里,天上是一轮新月如钩。如今,我依旧呼吸着雾蒙蒙的尘土,只是怀了一层伤感。
同事“她”来过一个电话,让我问了老师一个操作细节,她赞不绝口地夸我说:真的在电脑里面找不到隐藏的图片了。我沾沾自喜,对她道:“哥从良了。哥现在是一个纯粹的人、一个高尚的人、一个脱离了高级趣味的人了。”
她不忍打断我的兴奋,慢慢吞吞道:“就是你的电脑一开机就跳出一个x香社区的网站,怎么也删不了,我现在升级瑞星呢。”
网络还有诚信可言吗?它不是标榜说是中国第一无毒网址吗?我无地自容,只好给她耍无赖,道:“那……那是我想让你审查一下是不是够检举的标准,我们都穷呀,给俩钱就宽松点。这人无横财不富,马无夜草……”
“你就贫吧你。”她笑着骂我。
我接受培训的第三天,那个任总电话找我了,当时我正在听课,她问我什么时侯有时间陪她去趟省城,她说来北方半年了,一直都是在这个小县城打圈圈。我对她道:“我现在就在省城,你随时可以过来。”
她有些惊喜,道:“好呀,我还怕你找不到合适的理由出门呢。”
一个下午我都在忐忑中度过。我勾勒了许多陪同她的情节和可以去的场所,商场、歌厅、甚至洗浴城,我不知道她这种层次的爱好,我把我经历过的最高级别想了一遍,甚至吃饭去哪个酒楼我都想到了。
还是平常人好呀,我感慨地总结。我和我的同事“她”应该最真实,可以说素面朝天,贫贱之交,我们可以蹲在一个地摊为谁多喝了碗汤相互指责;和li,我在自己的能力之内尽最大努力达到一种愉悦,毕竟我们在一起的时候不多,且有了实质的内容,一个男人,要在这时候还斤斤计较患得患失,也就真不够爷们的标准了;对于那个任总,说句不客气的,就是宰了我也不够一盘菜钱,但身为一个男人,终究有自己的自尊,哪怕在这种强势之下。
她是在吃晚饭的时候过来的,开一辆普通的广本,不能否认商人的心机,知道什么时候炫耀什么时候养晦。一身简洁红黑相间的套裙,腰围是扣环饰带,高贵典雅,清新脱俗,让人赏心悦目,原来欣赏美女也是一种享受,怪不得人人都说秀色可餐。
车放在了宾馆,整夜我们都是坐的出租,问路其实就是如此简单。为男性的矜持我执意请的晚餐,意料之外她选择的竟是去小吃。
在国际大厦六楼的那个小吃城,我点了许许多多不同风味特色,看她吃的津津有味的样子,我有些恍惚,我仿佛又回到了十年前,我就在这里同样看着一个江南女子,语笑嫣然。
心一阵刺痛,我把目光移到窗外。窗外,就是那条车水马龙的省会第一路,“雨柔。”我梦幻一般呓语。伊人何方?
任总猛地停下了筷子,定定地看着我,道:“你刚才说什么?”
我无力地摇头。
她没有追问,愣愣出神了好久,道:“以后不要总叫我任总了,我说过比你大三个月,你该叫我姐姐。或者,你就叫我的名字,我叫任雨烟。”
我收回投射远处的目光,扫了一眼她真挚的脸,轻轻点了下头。
泪水淌过脸庞,离愁背在肩上,看晚霞吻着夕阳,那是我一生守候的时光,烟雨载着思绪,情谊在梦里飘荡。在青石铺就的江南,难道每一个女子,都是雨织的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