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还是蕾的时候,你问我开怎样的花,我忘了求你把我折下,好让我的美丽,开满你的天涯。
两日后,本市新程序推广启动会隆重召开,来自十九县区三十八名专业技术人员参加培训,主讲人是我的同事。局领导li与会并致辞。当日,省第二届培训人员名单公布,我的名字位列其间。
暑热渐远,原本日升月降四季更替是不变的自然规律,古人却为了与五行相配,在夏末秋初划一个“长夏”季节出来,五行中属土,五脏为脾,闲人们呀!原本也不想说这些,我还当夏天过,可和我们单位东家长西家短议论人的大嫂一样,造一些“人间私语天闻若雷”我就要骂,我正愁不知这段情感如何归宿呢,还弄这些东西吓我?!
因为自上而下大规模培训的原因,日常工作没有多少。我闲来无事就把会议照片从电脑中调出来看,见li与“她”主席台上并坐,一肌一容,尽态极妍,不禁感慨万千,我并不是一个出色的人,造化之下却让我拥有了太多情感,以致自己都怀疑自己的真情了。弱水三千,你取几瓢饮?
或许每一片属于我的云,在我的内心深处,都是我的天。
我把自己的相片ps到两女中间,左拥右抱享受了齐人之福,然后彻底删除,出了会儿神,将li与我做了合影,用彩信发过去,我没有选择我的同事“她”做合影,我怕她反感,神交与性交之间终究差着尺度。
li应该不忙,短信回过来道:“我终于嫁给你了。”
我感动地一塌糊涂,当时就有一种去找她的冲动,我道:“有时间我们去照婚纱照,我要让你做我最美丽的新娘。”在我们的小屋中,还真的少那样一副美丽。
稍停,li打电话过来,道:“我想你了。”
我把门反扣,对li道:“我一直没有停止过想你。”
“你的话比我说的有深度。”li夸我。
“不,”我轻轻对着电话道:“你的才能叫深度,我的只能叫硬度。”
“啊,”她的气息变得急促,我听到门关闭的声音,她道:“叫姐姐。”
“他想叫了。”我轻轻安抚昂头挺胸的小弟,诱惑着。
“那就把他给我……”她妩媚地呻吟。
爱有时候是做的,而有时候,也要说出来。
无限倦怠后li对我道:“我无可救药了。”
薛东阳来电话邀请我参加他们县一个答谢会,我冷冷拒绝了,我对他仅有的一丝好感在说吃饭两个字的时候荡然无存。自参加同学会归来之后,我发誓永不和这些人相见,对于这个群体的抵触,并非他们妨碍过我什么,完全是心理因素,怕触景生情,怕睹物思人。对于那段初恋,我可以独自在脑海中回忆千遍,却不容别人提起半句。
薛东阳在这个电话的次日来单位找我,巧的很,距他上次过来正好一个星期,他尴尬而无奈地对我道:
“大概电话里说不清楚,我这次纯粹是工作邀请,后天是我市商贸城奠基,晚上投资方有一个答谢会,任总指名请你。”
我知道他说的那个商贸城,电视新闻里经常提到,不仅在他们县,在全省也是一个重点工程。哦,对了,他说的“我市”其实是“县”,地方政府的设置在县一级叫法太乱了,区、县级市、扩权县,一个名称而已,叫的五花八门,估计大众人民的待遇一样,只是个别人不同。为了统一称呼,我以后也改叫他们“市”。
“任总是谁?”我奇怪地问。他们市靠近省城,在我们去省会的必经之路上。这样说就清楚了:那晚我和li看电影回来,就是在人家的一亩三分地里沐浴的天光。
“上次来了呀!这才几天你就忘了?老同学,求你一定去赏脸,你不知道:我们市最近组建了商贸城筹备委员会,是任总指名让我去的,我可是一步登天呀,我们局长都说我交了好运。你想:商贸城开业后,筹委会一定改成管委会吧,到时我就是元老,那可是肥的流油的地方。我一个小职员能有那天全拜任总所赐,你可不能坑我,让我第一次就把事办砸。”
我的眼前浮现出一张嘴角微翘,冷艳高傲的脸,空气中似乎又弥漫了淡淡茉莉花的香气。省重点扶持、三期投资超过二十亿、将北方裘革集散经营改为规模化、五年内形成该市支柱性产业的投资方老总竟然是和我年龄相仿的女子?她?任总?
我没有和薛东阳计较他上次没有介绍的事情,这点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根本不认识这个什么任总。再者,我们十九县区也和他们市挂不上边,他们归省城那个直辖市管理。
有些人相识了很久却依旧陌生,有些人虽是初识,可就像是老朋友,这句话的古语怎么说的?对,白发如新,倾盖如故!我不否认茫茫人海有这种默契,却明白自己绝对不会让这种天上掉馅饼的事砸着,是掉金子的事砸着。我和li磨合了三年才走到一起,中间坎坎坷坷太多辛酸,而和我的同事“她”已经在一个屋檐下度过了七年(按发生这件事的年份计算),还仅限于精神交流,去赴这个答谢宴不是只吃饭这么简单。
我和薛东阳把这层意思说了,他的头摇得像鼓一样,道:“我不管,我也没有你心眼多,但你一定要去。楼下还一车人等我去省城买礼品呢,你给个囫囵话。”
我笑了,道:“去买皮包?”
“是。咦,你怎么知道?”他奇怪地问。
我拍着他的肩膀道:“任总交代的事你办成了,我一定去。我也想去看看我这小人物怎么入她法眼的。不过,鬼子,我给你提个建议,你不要买包,我给你推荐两样东西。”
他为难道:“定好了的。”
“哦,我只是建议,”我打开我放私人物品的橱柜,里面大大小小一堆包,我道:“这是我开会发的,过后都记不清是什么会给的了。你要想做好你任总交代的第二件事,你就要揣摩你服务对象的心理,这次都是领导对吧?你可以买钱包,牌子嘛……就要金利来,给女士买一瓶香水,小巧而尊贵,又不显山不露水,皆大欢喜。”
“好吧,”他似懂非懂,“我请示一下。你答应去了一定要去呀,别忘了,后天晚上。”
“记住了。”我微笑道。做官久了的人,谁还在乎你的一个包包?只不过喜欢一些寓意,这些深层的东西,我却不会给薛东阳讲,我不想荼毒他还算纯洁的心灵。另外,我想问薛东阳他老板用的是不是ChanelNO.5,话到嘴边又咽下了,我猜想这木讷的好人,估计连那个任总的芳香也没有感觉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