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她究竟有一个怎样的生活背景,既然她在一开始就封了我好奇的探问,我也就不便进一步深究。但我对眼前这种沉闷的气氛,十分的不适应,总想打破这样的气氛,于是,我仗着几分酒意,以一种逗趣的口吻说:“昨晚上,我成了你的安眠药。”
“呵呵呵,”她竟一下笑了起来,指着我说:“对,现在坐在我对面的就是药渣渣,呵呵呵。”
“呵呵,”她这一笑,我似乎已轻松了许多,说:“不是药渣渣,而是药柜子,需要时,随时可取。”
“你真可爱。”她说:“如果我今天就要呢?”
“我这不送药上门了吗?”
“呵呵呵,”她乐得仰躺在了沙发上,然后,又弹起来,走到我坐的沙发扶手上,用一只手绕着我的脖子说:“你信不信与一个人睡一觉都可以睡出感情来?告诉你吧,昨晚一夜,我有些喜欢你了。”
“不会吧。”我说,就在这时,我又闻到了从她领口处散发出来的香味,我有一种中了迷香的感觉,晕晕乎乎的,有些不能自控,一把把它抱了过来,将嘴巴凑向她发烫的、丰腴的嘴唇,手便顺势伸进她丝绸的睡衣里去……
就在我的整个血液沸腾的时候,她突然尖叫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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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她啊一声以后,她从我怀里挣脱了出来。正在我一头雾水间,她已经整理好了被我刚才揉乱了的睡衣。然后,没看我一眼便急切的进了卫生间。一会儿,我便听见卫生间里水笼头放水的声音……
当时我心想,她也许是想洗个澡再干那事,毕竟彼此都身染性病,清洁就显得更重要。而此刻,我全身发烫,弟弟都差不多戳穿了裤子。心下不由骂了一声:“靠,反正都他妈烂锅烂勺的,又不多炒这一回。”
过了很久,她走了出来,头上带着浴帽,显然是洗过了澡。我不知道别人是否有这样的感觉,刚刚沐浴完的女人是非常生动的,粉色的肌肤,如水的眼眸,而且在沐浴后那一小段时间里,女人脸上有一种羞涩的成分,令脸颊飞起红晕,就这一份羞涩,让女人平添妩媚万端……难怪文化人总称女人为水做的骨肉。女人一见水,就他妈鲜活得要死,所谓秀色可餐是也。
她走回客厅之后,并没有走近我,而是走到我对面的沙发上正襟坐了下来。其实,当她刚刚推开浴室门的时候,我是为她准备好一个温暖的怀抱和一双摧花的魔手的,让我没想到的是,她竟然没有理睬这份礼物,象变了个人似的。她正二八经的坐在沙发上,竟让我一下子不习惯了。我心想,女人一般在正常情形下都装得比较矜持。于是,你不过来我就过去,我要再不过去我那弟弟要戳穿裤子拔云见日了……
然而,当我刚靠近她,她一脸正经的说:“李总,说说你对我公司广告的想法吧。”
其实,当时我已经做出了准备在她旁边坐下来的动作,但她这一句相当严肃的话一出口,就把我僵在那里了,我几乎处于半蹲状,上不去,下不来。也许是她看出了我这“骑马桩”式的动作,于是,她主动站了起来让出位子,自己坐到另一边的沙发上去。
我终于可以坐了下来,但是,至今我都可以想见我当时的那一脸猪肝色。然后,我几乎是前言不搭后语的把我对这个广告的一些想法说了出来。
“李总,”我的话没说完,她就打断了我,说:“你的语言表达能力比起你的床上功夫来,那简直是差得太远了。要不这样吧,你回去拟一个方案,尽量详细一些,明天早上十点以前送到我公司来。”
“明天?”说实话,公司成立至今,我从没写过这样的方案,这不是逼公猪下崽吗。
“对,明天!”她语气很坚决,绝没有商量的余地。
“那好吧,明天就明天。”鼻子大到盖了嘴,我只好先栽。
“那么,”她突然站了起来,说:“真不好意思,这么晚了还打扰你。”言语间,她已经走到了门口,然后拉开门:“请回吧!”
见她这是逐客,我一下懵了,问:“你大半夜的叫我来,就这么简单?”
“那你认为应该有多复杂?”
“安眠药你不要了?”
“留着你自己慢慢用吧。”
22
走出温泉宾馆,那时候,下了一整天的雨终于停了。而在母牛房间里被鼓捣得直挺刚毅的弟弟,还撑着雨伞,久久不愿放下来。我捏了它一把,心里暗暗说:都被撵出门了,丫的还站着干吗,收起雨伞回家吧。
母牛今天的一连串阴阴晴晴的举止,煞是让我纳闷,总感她有些怪异。任何人的举止总牵扯生活的背景,既然不知她的生活里的情形,也就无法去揣摩她时风时雨的性格。不过,她让我看到了一个与昨天夜里至今天下午截然不同的一个人,昨天的疯狂、刁钻、刻薄,到今夜的孤独、忧郁、妩媚、以及她那风情万种的眼神,甚至在那么一刹那间,让我突生一种冲动、激荡的感觉,我知道,这种感觉,如果在那个时间段可以得到相应的回应,说不准我真会爱上她。但是,事实是她在关键时候刹了车,不仅尴尬了我一把,而且也掐死了我那点可怜的感觉,于是,在我眼里,她又再一次回到了母牛的位置上……
那一夜,为了赶写那份报告,我一眼没合。终于在第二天早上九点四十分把报告写完,然后脸没洗,早餐没吃,打一出租,直奔母牛的公司。
也许是做服装的,再加上是由女人执掌的企业,母牛的公司气派而且很具浪漫气息,每一处装饰都很精致、柔和,几乎每一个办公室都散发出一种类似花香的气味,这种气味在男人看来是很暧昧的,容易产生非份之想。如果是到这里来洽谈业务,在这样的氛围里,极容易失去原则,被人牵着鼻子走。在我眼睛所触之处,几乎都是女人,而且都年轻、漂亮,会让人有种误入女儿国的感觉。
我突然为这种气氛的营造,而佩服起母牛来。在我看来,一座办公楼,不仅仅是用来处理公务,而且,它还应该充满一种与众不同的气质,只要你一旦碰触到这种气质,你就必然会受到它的影响,从而进入到它设定的程序里去。就这一点,母牛是少见的高人。
“请问你找哪位?”在总经理室门外,一位婷婷玉立的美女问我。
“我找你们张总。”
“对不起,张总在十分钟前已经离开公司去机场了。”
我抬腕一看表,还差五分钟到十点。他妈的不是让我十点前来吗,怎么又放我鸽子?我问秘书:“她去哪里?她什么时候回来?”
“对不起,我不清楚。”
我立马拔了母牛的电话,通了,但她没接。一连几次都没接,我当时血直往头上涌,心想又被丫的耍了,老子熬更守夜弄出来的报告,看来又成了一张废纸。当着母牛秘书的面,寻把那份多达数十页的报告撕得粉碎,扔在了母牛的办公室门前。
“有什么事需要我转告张总吗?”母牛的秘书依然轻言细雨的问。
“你告诉她,我他妈的是来给她喂安眠药的。”
23
从母牛公司出来之后,心情很郁闷。走在街边,看着车水马龙,人潮涌动,竟有些头晕目眩。昨天一天遇上太多的事,加上一夜未眠,此刻头沉得象灌了铅。于是,我伸手拦了辆出租准备回家补瞌睡。
在车上,给假逼大款吴俊拔了一个电话。
“华美公司姓张那婆娘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物?”我问假逼大款。
“怎么,你龟孙又瞄上她了?”丫的好象还捂在被子里,说话象梦呓。
“瞄上个鸟,随便问问。”其实,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对母牛的背景上了兴趣,大抵也就是那500万给闹的吧。
“就你现在这副款式,你龟孙就省省吧,她的来头大得很。”
“哦,你说来听听。”
“老子现在还在睡觉呢,改天见面再说吧。”吃完,丫的就把电话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