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宁，听你爸说，你在国外学的是商科？”

“嗯，我学是市场营销！”

“市场营销……好，那你跟我分析下……或者猜测一下，咱们公司之所以这样，究竟是什么原因……也算是阿姨考考你……”

杨总的最后一句话，着实让我捏了一把汗！

我快速整理了下思路，将平时写论文时遇到的那些案例，筛选出合适的，在脑子里面加工一下，心想差不多就那么多原因吧！

“杨姨，我觉得，咱们公司应该不缺订单的，所以在营销这一块儿，咱们可能不存在问题，也就是说，咱们的产品吸引力和市场竞争力应该很不错……只是大环境的影响比较厉害，刚才你也说了，电力常常供应不足，另外，经济危机也会让我们的订单流失，因为市场需求量骤减……”

坦白说，我说的这些基本上都是废话，就是把老妈上次跟我说的那些，用一些肤浅的营销学词汇加工了一下，全盘托出了。但是杨总却很满意地点着头，面带喜悦，甚至眼睛里面都有一丝光亮。

可能是她的肯定让我有了信心，也可能是让我得意起来了，我不再经过大脑的思考，把心里想的都说了出来，

“我觉得咱们公司的内部可能也存在问题，因为大环境不好，收到波及的不仅仅是林丘一家，同行业那么多家，肯定都免不了。但是林丘的形势却不好，而且这么多年了，一直不好，我觉得内部的原因兴许会更大一些……”

杨总看我的眼神更加肯定和赞许了，我完全得意忘形了，

“国内的很多企业，发展到一定的规模，内部就会出现一些游手好闲的人，或者说，企业越大，越不好管，越容易变成坐在办公室喝茶看报纸的机关作风，所以，很多国有企业，都面临着被收购或者倒闭的结果……虽然我没有在公司里呆过，但是我觉得咱们公司这么多年了，很可能存在这种问题……”

其实我的这些观点，稍微有点工作经验的人都能想得出来，但是此刻的杨总，却像是看到了林丘未来的曙光一样，无比激动，

“看来我真是没看走眼，你以后肯定比你爸强！”

坦白说，听到杨总这句话，之前的得意全部消失了，一是因为，林丘的现状被我用最惨的案例猜到了，内伤永远都比外伤严重啊！二是因为，老爸真的老了吗？

最后就是，我裴宁有几斤几两，我自己清楚，杨总夸我夸的有点过了！我深知我和老爸的差距！就算我再读两个博士，有些企业管理的经验和社会人际沟通的能力，我也不是几年可以学到的。

杨总对我的赞扬，或许是因为确实喜欢我，想让我做她的女婿，我的优点在她的心里无限被放大！或许是因为还有别的原因……

“杨姨，咱们公司确实存在这样的问题吗？”

“是啊！闲杂人员太多！我刚来的时候，发现连最基本的签到制度都不健全，很多人代签！后来，我安排人专门去买了指纹签到机……”

“咱们公司没有打卡的？”

“呵呵，别提了，你爸这个人对那种东西很排斥，我之前跟他商量了好几次，让找人把公司的网站好好做做……不知道你看过咱们公司的网站没，真的很掉价！”

杨总的这一点，我完全赞同。之前我回国的时候，就跟老爸提起过此事，说公司网站最好能重做，刚开始，老爸还很耐心跟我说，那个网站花了很多钱，他觉得做的不错！然后我跟他说，网站和名片是一个公司最基本的脸面，一定要做的很好。然后老爸就不耐烦了，可能当时他的心情不好，直接摆摆手，说一个企业最重要的是产品质量，其他都不是他操心的事儿。我当时也不敢再说什么，因为我知道继续说下去，换来的肯定是，你好好上学吧，不用操心公司里的事情！

此刻，杨总竟然跟我想到一块儿了！

“嗯，没错，咱们公司的网站实在是太不像回事儿了！我之前跟我爸提过，但是他不听……”

“呵呵，我知道，你爸这个人啊，就是太固执了……就拿常总来说吧，我跟你爸都说了好几次了，这个人不行，你爸根本就不听……”

什么？！常总？常总不行？

如果杨总说别人，我还真没啥想法，但是常总，常总在我的心里一直都是很厉害的角色，甚至超过了杨总在林丘的地位，但是没想到，现在杨总居然说常总不行！

“常总？他……怎么不行？”

杨总看出了我的疑惑，然后轻蔑地笑了一下，

“常总那个人啊，看着比谁都精明，办起事儿啊……你可以去进出口公司打听打听，现在的效益成什么样子了？而且，他跟手下的人，没有一个能搞好关系的……”

杨总的话，再次让我震惊，今天我受到的刺激太多了，我真怕她老人家再跟我来个，哎小宁，你知不知道啊，你一直喜欢的那个叫姬妍的女孩，其实是个男的！

我靠，我现在真是郁闷至极！当然，说姬妍那个是个玩笑，杨总目前还不认识姬妍。但是常总那个呢？我很难想象。

“不……不是吧！我……还准备以后跟着常总呢……”

“跟着他？你想跟着他干什么呀？”

“学外贸！”

“呵呵，你行了吧！你还是别把心思放在那上面了，林丘集团这么大，你应该立志领导整个公司，而不是去那个进出口公司，那个小公司，每年给集团创下了利润几乎可以忽略。”

杨总说的这些我知道，但是我也知道，进出口公司的价值不在于它创造的利润，而是它能帮林丘解决一个大问题。

但是杨总却忽略了这一点，不知道是她故意忽略的，还是没有想到。

而我，一直都很崇拜常总，确实很想跟他学外贸，毕竟我也是经历过雅思的人，在外贸公司可能会好一点，反正我以前一直是这么认为的。

但是，现在，杨总将我心中的两个榜样都否定了，一个老爸，一个常总！

我原本以为今天的刺激量差不多了，但是没想到杨总又来了一句，

“小宁，不是我说难听话咒咱们企业，我在林丘也有股份……你可以走着看，进出口公司，最多再过一年，就会关门！”

我靠，杨总说的也太直接了吧！就算她是林丘的股东，也不能这样说话啊！

我有些生气，我知道我没什么城府，此刻的我，脸色一定不好看，杨总应该是看出了我的情绪波动，准备继续跟我说什么的时候，我的手机响了。

我一看，是老爸！

我心里咯噔了一下，没有立刻去接，而是对杨总说，我爸打来的。

杨总点了点头，我明白她的意思。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