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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靖是我的拜把子兄弟。我是装傻,他是真傻。那次黄老邪把我关在桃花岛,我无聊至极,本来想戏弄他,没想到弄假成真,最后真的成了兄弟。郭靖人笨,但是善良,有济世救人的胸怀,和他在一起,让我偶尔能看到师兄的影子,这是我后来和他假戏真做的根本原因。我不喜欢和他在一起。和太实在的人在一起很累,礼节又多,无趣得很。我喜欢简单,和他在一起真的很麻烦。但是我把他当成最好的兄弟,他是我唯一愿意为之赴汤蹈火的人。朋友是在一起能快活的人,兄弟是和你生死与共的人。我帮他太多了,每次帮他,还不能让他知道,否则为了表示他的谢意,他会纠缠不休。有一次我路过襄阳,他正在前线抗击蒙古大军,郭芙的脚扭了,我顺便帮她把脚正位,然后就回翠华山。最后等我回到家,发现郭靖已经提前半个月到了我家,还带了两筐襄阳土鸡,说是感谢我,还说如果我不收下,那样会让他背上不仁不义的千古骂名,旁边几个看热闹的小道士当场晕倒一片。

三、荒唐错爱

瑛姑本来是段王爷的妃子。那年我跟着师兄去大理段王府,段王爷和师兄议事,事情很重大,关系到江湖的安危。我那时候还不太关心江湖上的事,段王爷看到我无聊,就让我去后花园玩。段王爷真的是个好人,他的一生是被我给毁了,但是他从来都没恨我,只是把我当成不懂事的孩子。好人不一定有好报,一灯大师后来被很多人痛骂,什么脏话都有,相反,骂我和瑛姑的人还不多。就像后世的药家鑫案,骂那个李教授的比骂药家鑫的多一万倍。人们对作恶者没有兴趣骂,那样没意思,反而对纵恶者骂声一片,因为这件事有争议,有争议才会热闹。人们急于表达自己的立场,特别是江南七怪,从浙江嘉兴骂到了陕西翠华山下,最后逼得一灯大师云游到不知所踪。我这一生,最怕见的就是两个人,一个是瑛姑,一个是一灯大师。

我相信一见钟情。我们的相遇就是一见钟情,虽然那是个天大的错误。我很后悔,事实上,在那三分之一柱香前,我一直是亢奋的,亢奋得像个充满气的皮球。在皮球被扎了一针,一泄如注后,我马上就开始后悔,这一后悔,就是一辈子。

我承认瑛姑是爱我的,爱得痴情,就像段王爷爱她那样。但是让我爱她,我做不到,真的做不到。首先,我的爱是一时冲动,我追求自由,让我和她厮守一辈子,白头偕老,还不如让黄老邪把我囚禁在桃花岛。其次,我和她在一起,对不住段王爷。我曾经试过和她在一起,那次在黑沼茅屋就是,但是最后我发现,自己一点生理反应都没有,吓得我赶紧逃跑。还有就是,我受不了她的死缠烂打,我宁愿亡命天涯,也不愿意困在她的温柔陷阱里。

我对不起瑛姑。女人为了爱情,什么傻事错事极端事都会做,作为一个受害者,她现在心理变态,仇恨社会。我不能对她有任何补偿,我是她变态症的催化剂,每次见到我,她都会歇斯底里,像疯了一样,我只好躲着他。这不是我逃避的借口,这是最好的办法。

这个错误,同时毁了三个人。如果没有这个错误,我这一生,也许会光大全真派,最后做成天下最大的门派,我个人也会名垂青史,流芳百世。如今,为了躲避瑛姑,我像条丧家之犬,惶惶不可终日。人生就是这样,一失足成千古恨。欧阳克说,男人是用下半身思考的动物。我看不起欧阳克,他就是一个小白脸,浅薄得很,但是他这句话我欣赏。同样是男人,欧阳克每天都在犯错误,照样夜夜新郎,还是春风得意,而我,犯了一次错,老天就要惩罚我一辈子。也许,这就是命吧。

四、师兄生平

师兄王重阳,是江湖里的一个传奇。他早已仙化多年,江湖上至今仍然流传着他的传说。

师兄祖籍咸阳,出身显贵,天赋异禀,少年成名。他文武全才,二十五岁时,弃官入道,云游四海。二十八岁那年,他歇脚于大别山下,我有幸与他结缘,从此侍奉在他身侧。

金大定元年,师兄三十有三,在秦岭终南山开宗立派,建立全真教。其时师兄在江湖上早已声名远播,中神通的名号,独立于东邪西毒南帝北丐之上。师兄的九阴真经,神奇诡异,惊世骇俗,誉满江湖。

还记得开山当日,真是盛况空前。现在从我口中说出来,只怕是没人能够相信。但是有一点可以证明,那就是当年这场盛典举办前后一年的时间里,江湖上没有发生任何大的事情。最大的事情,就是通州洪拳帮陆步通老英雄的两个儿媳妇在家吵架。起因是他们父子前来终南山赴会,两个儿媳妇在家闲得无聊,就打赌,大儿媳说他们父子一行要一年后才会回家,二儿媳说要两年后才回,最后各不相让,打了起来。当时江湖各路豪杰,陆陆续续前来终南山,即便是在路上有所纠纷,一问都是去全真教赴会,也会一笑了之。

师兄的江湖地位,我实在是难以形容,我承认我智商不是很高。或许只有罗玉凤小姐那样的智商才能描述。

师兄宅心仁厚,胸襟博大,救世济人,旷古绝今。一个人的信仰和理想决定了他的境界,师兄的境界,当世无人可及,天下第一非他莫属。后世能望其项背者寥寥可数,广东中山孙文可堪与他相提并论。

师兄很快就发扬光大了全真教。团队的发展,最重要的是领导力,领导力决定一切,师兄就是一个最英明的领导。师兄为人低调,严格控制教众规模,教规明确:全真教总数量不得超过五千人。历史证明了师兄的高瞻远瞩,看看后世有的教派,还没开始步入正轨,就盲目发展数量,招来大批乌合之众,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急功近利,历来是成事者的大忌,稳健发展才是王道。

天妒英才,师兄在最风光的时候仙逝了。江湖上都说师兄是中了欧阳锋的蛤蟆功后才走的,这是以讹传讹。欧阳锋的蛤蟆功再厉害,也不可能害得了师兄,师兄是天命已尽,上天要召回师兄,这个师兄早就清楚。我没有找欧阳锋报仇,不是我杀不了他,是欧阳锋没有犯下这个罪。情归情,法归法,这是我的原则。

师兄是我一生的骄傲。我能容忍一切别人对我的谩骂,但是如果谁敢说师兄的半句不好,我一定会和他拼命。

五、相逢是缘

师兄遇见我的那一年,我十七岁。那天我正在山上掏鸟窝。我家里很穷,我们那里差不多家家都穷。大别山区,是个典型的丘陵地区,到处都是山,不高,一座连着一座,延绵不绝。俗话说靠山吃山靠海吃海,估计说这话的人没有在山里生活过,山上真的没什么吃的。我们那田地很少,大家基本上都吃不饱,所以,我们的形象就是衣衫褴褛,面黄肌瘦。如果在路上碰见一个衣冠整齐面色红润的人,一定是官家或者外地人。不要说可能是谁走亲戚所以穿戴体面,没有那种可能。

我掏的是个斑鸠窝。斑鸠反应比较迟钝,我的观察是它们都比较信任人,以为人类和它们一样善良温顺,所以毫无戒心。殊不知世道险恶,处处都是杀戮。有两只斑鸠在窝里,它们恩爱地依偎在一起,守护着它们的鸟蛋。看着我慢慢地爬上来,它们就那样傻傻地望着,居然无动于衷。我飞快地伸手一抓,一只斑鸠到手了,另外一只,扑腾着逃命,随后盘旋在松树的上空,发出凄凉的咕咕声。我正庆幸自己的得手,忽然听见下面一阵爽朗的笑声:

“哈哈哈,小伙子,好身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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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伯通日记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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