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袁若鸿,接到悦心的辞职信后,心里也经历了一番痛苦的思量,他知道悦心在逃避他,他本不想给她负担,也不想让她难过。他想随了她的心愿,让她平静的离开,去另外的公司继续过平淡的日子。可是,事到临头,他却下不了这样的决心。
虽然公司少了悦心并非不可,可是,他少了悦心,却觉得心头空荡荡的。
他本是为了悦心而来,现在却弄得他来了,她就要走了,多么讽刺。
他也知道她已经结婚了,他相信任何人娶了悦心都是幸运,他希望她过得幸福快乐。可是,他却在她脸上看不到快乐的痕迹,他祝福她幸福的话语,总是堵在嘴边,却怎么也说不出口。如果她的婚姻不幸福,他何苦还要祝福她呢?
袁若鸿陷入纠结中,只是呆呆的望着窗外的桂树出神。自从回北京后,他一直租住在这栋公寓楼里,主要因为这里比较安静,同时离公司近。其实,他在北京也有产业,好几年前就买了,一直没有入住。那几年房地产行业还没现在这么火爆,房价还很便宜,当时他手里有些钱,本想买独立的别墅。可是,悦心却喜欢宅院,她告诉他:“在我们老家那儿,每家都有一个大院子,种满了花花草草,果树和蔬菜,很美。”当时,她根本不知道他要买房子。
当然,当时,袁若鸿也没把她的话当真,他已经付了某个楼盘的定金,就等着开盘交清余款。可是,后来,他才发现,悦心无形中给了他太多的影响,改变了他很多兴趣爱好,还影响着他所做得每个决定。某天,他开着车在香山附近经过,突然就想起了悦心说的院子,那里正好有一块地出售,他托朋友买下来,一半围起来建房屋,一半出租给别人用。
他特意在院子里种了很多花,可是,只有美人蕉生命力顽强,比较好养,衍的满院子都是,一到秋天,开得灿烂火红,她带悦心去看过,她喜欢的不得了,说:“看到这样满院子的花,跟做梦似的。”当然,那也是他的一个梦,只是,当时,他鬼迷了心窍,觉得不过是梦,终究会醒来。可当真梦醒的时候,他又后悔了,他宁愿那样的梦,是他无尽的未来。
那所院落,一直空着,他没去住过,去新加坡的时候,本想卖掉,广告都贴出去了,后来,有几个人来看房子,不知怎么,他又舍不得了,撤了广告,照旧让房子空着。那块出租的空地,每年都能给他带来可观的收入,加上这几年,房地产行业暴涨,他的那块地都不知道翻了几番了。这些还真要感谢悦心当初的那番话。
“想什么想得这么入神?”苏珊从他身后绕过来,本想吓他一跳,可是,看到他锁紧的眉和悠远的眼神,又停下了。
“你怎么找来这里了?”袁若鸿从往事中拉回自己的思绪,看到拖着行李的美女不禁疑惑,他又看看房门,已然洞开,才想起来,之前送水工来送水,出门的时候忘了锁门。
“当然是自己找来的,你都没说一声就回来了,留人家自己在新加坡。”苏珊开始撒娇。她是中法混血儿,兼具中国人的含蓄和法国人的浪漫,在一家跨国公司工作,认识袁若鸿也有一年多了,两个人交往过一段日子,在肉体上还算契合。
苏珊喜欢袁若鸿这样看起来温文尔雅,其实骨子里坚实硬朗的中国男人,曾一度想长久的跟他在一起。因为,他不但外表符合她的条件,更重要的是他有钱,能供给她奢侈的日常生活。
可是,袁若鸿的态度却总是不冷不热,这让她不得不暗中加把劲,就像现在,知道他回国了,她赶紧追了过来。
屋子里的温度有些高,苏珊开始脱衣服,却被袁若鸿制止了,“苏珊,我想,我们应该出去喝一杯。”他勾了勾嘴角,似乎在轻笑,其实,他的思绪很纷乱,但他不想让她知道。
他带她去了一家私人会所,比起酒吧的喧闹,这里相对安静些,两个人边喝酒边叙旧。
有好色的男人路过,打量起苏珊的美艳,袁若鸿就当没看见,对苏珊本是淡淡的情谊,后来,情也淡了,只剩下肉体的需求,他不介意别人也有同样的想法。
袁若鸿越是这样平静,苏珊越紧张,她本想试探一下自己在袁若鸿心中的分量,不惜对旁边的男人大抛媚眼,可是,看到别人对她的觊觎,他却无动于衷,看来,她是高估了自己。
看到苏珊喝的差不多了,袁若鸿才问她:“你来北京住哪儿?等会儿我送你回去。”
苏珊笑起来:“我自然是陪你住啊?怎么,不欢迎?”
袁若鸿细细的打量她,摇头:“住酒店吧,费用我付。”
苏珊闹着不依:“你有了别的女人?”
他倒是想有,可是,人家却千方百计的要远离他呢。袁若鸿有些气自己的无能为力,叹了口气,对苏珊说:“走吧,我送你去酒店。”
“我要住你那儿!”她撒娇。
他态度很坚决,“不行。”
苏珊喝多了,或者说她只想借着酒意留下袁若鸿。她勾紧他的脖子,将自己的红唇印在他唇上,然后双腿攀住他的身体,让他不能走掉。她一直在他身上扭动,直到感觉出他身体的紧绷,她知道,他也需要她。
这样的夜里,袁若鸿的确需要一个女人来解脱,他明白自己的欲望与爱情无关。他很快由被动变为主动,跟苏珊纠缠到一起,他将她压在宾馆的大床上,想恣意蹂躏。
苏珊是性感的女人,她浑圆的丨乳丨房和臀部很能激起男人的欲望,她用唇含住他的领口,一点一点的褪尽他的衣服,然后,用牙齿轻轻啃噬他的胸部,她知道怎样能激发他的性趣。
在快乐即将来临的时刻,袁若鸿有些茫然,他搞不清楚这样感觉到底是空虚还是充实。他要的可能不仅是这样的欢悦,还更有那种心灵深处渴望的归宿。
他累了,身体上的倒不算什么,主要是心中的,那种感觉,好像任何东西都无法再唤起他的激情,他疲惫的从苏珊身上退下来,帮她盖上薄毯,然后,穿自己的衣服,他的手指细长白皙,很优雅的扣上自己的扣子。
从宾馆出来,袁若鸿摸摸衬衣的口袋,那个坚硬的金属小东西仍在,他笑了笑,觉得安心了。那是悦心送他的打火机,很多年了。他戒烟也很多年了,可是,那个打火机却一直带在身上,他觉得那是唯一联系他跟悦心的物品,闲暇时,他就会拿出来把玩。
袁若鸿觉得自己老了,外表看不出来,可内心深处却很沧桑。他渴望着一个像悦心一样的温暖贤淑的女人,她要像悦心一样恬淡,要像悦心一样朴实、聪慧,要像悦心一样散发着女人的温婉……他可以不要求她的外表,可以不要求她的身材,可以不要求她贫富,可以不要求她的知识水平,但是,他一定要求她要有一颗如水般纯净、透明的心。
顾楠回到家的时候,悦心还没有睡,她依然枯坐在沙发上,眼神黯淡,面容憔悴,顾楠有些担心她的状况,问:“悦心,你要不要喝点水?”
悦心不说话,他只能尴尬的站在厨房门口,不知道该不该帮她去倒。
两个人就这么沉默着,气氛冷到了极点。
幸好,此时,顾楠的手机响,便打破了这种无言的僵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