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扶起倒在地上的车子。
我麻溜的跟在他后面。
那位同事就杵在那。
我知道,关于某些谣言已经在诞生中了。
同事被隔在楼后,我直听到摩托声远去才放开他。
寻钥匙开门,却因为手抖掉在地上。
他帮我捡起,开门。
二人上楼。
他开门,我继续走。
“呃,你……”
我停下,回头看他。
他笑。
我继续走,到了门口找钥匙。
不见。
其时,他眼睁睁的看着我在那将包翻得天翻地覆。
我咬着嘴唇,就要哭出来了。
然后听他说:“在我这。”
怒。
几步上前。
他依然是笑着,很温和:“你等会。”
他进了门。
灯亮。
只一会,他拿着把水果刀出来,递给我:“进来坐坐吧。”
以前,我曾说要买把刀防身,同桌笑我,你确定你那是要防身?
可是我还是决定进去了。
他门都没关,就那么敞着,大概是想让我觉得一旦有了危险可以夺路而逃吧。
屋子设置简洁。我们这样的屋子都设置简洁,除了家具的样式多少不一样,位置摆放都很统一。
我坐在沙发上,手里攥着刀,眼睛瞄着门口。
他佯作不见,倒了杯水给我。
我一手攥着刀,一手拿着杯子。
水温适度,我却没有喝……万一有迷幻药呢?
“你放心,我是gay。”
他靠在电脑桌边,长长的腿斜搭着,语气闲淡,像是在说一件极平常的事。
然而于我是极震惊的。
我虽然听说过这个词,虽然也怀疑过他,可是这样被自然而然的提起……
Gay又怎样?有的还是半直男呢。
我也不说话,装作镇静,喝了口水,又喝了口,结果呛到。
咳了几下,胃就开始翻滚。
我冲到卫生间开吐,直吐得翻江倒海,泪眼婆娑。
视线里出现一只杯子。
我接过,漱了口。
卫生间很干净,全不同我那里……我那也算干净,就是东西有些乱。
吐了后,人倒有点晕了。
歪在沙发上,看他小心的望着我:“你想吃点什么?”
我现在哪有吃饭的心情?
“我先回去了。”
他拿过一杯牛奶:“对胃有好处。”
我想了想,接过喝了。
“谢谢你。”
在床上躺了会,确实觉得饿了,可恶的是冰箱又是空的。
这个时间,楼下的超市一定已经关门了。
空起来的胃一个劲叫嚣。
我只好去敲他的门。
他很惊异。
我硬着头皮:“你有泡面吗?”
进了门,依旧坐在沙发上。
对面便是电脑,他正开着视频。
没有戴眼镜,只看到单调的颜色在晃动。
一会,他的手机响了。
他从厨房跑出来,拿了手机又回到厨房。
我零星听到……
“邻居……泡面……一会就走……”
我敏感的觉得电话是他的那位朋友打来的,而那个朋友就是视频里的人。
我眯起眼,可照例什么也没看清楚,而且视频很快一闪……关了。
他端了炒饭出来。
“别总吃泡面,对胃不好。”
说实话,我是很感激的。
这人今天等于是救了我,还给我做饭吃,而我的出现却可能让他与那人之间产生了某些误会。
我犹豫半天:“我回去了。”
他也没留我。
碗是要还的。
第二日,我敲了他的门。
“谢谢。”
他接了碗,没说什么。
我发现他神色憔悴,眼里尽是血丝。
我又开始联想,会不会因为我的原因导致二人矛盾激化了?
希望是我自作多情。
“睡得不好?”我开始没话找话。
这时有人从楼上下来,向我们这边看上一眼,目光很是意味深长。
一般情况下,单身的男女都格外引人注意。我算是这楼里的老单身了,眼下正和一个新单身的异性站在门口,而我又是在门外……
我一个掉头就往回走。
然后就听他在后面低笑。
防盗门一声巨响,那人出去了。
“笑什么?”我恼。
他也不回答。
我本已开了门,可就在这时,我脑袋也不知怎么想的,忽然回头对他说:“我请你吃饭吧。”
他从门里探出头,有些发怔。
我皱眉:“昨天……”
我似乎应该知恩图报,当然,我希望他别让我报,他应或不应我都只是想自己心里好过罢了。
他犹豫片刻。
“好。”
我们相隔十五分钟先后出现在街北角的餐馆里。
为了保密,两个人霸占了可容纳十几人的雅间。
菜都是我叫的,他不肯点。
可恶,害得我不好意思叫便宜的菜,心里的血哗哗的流。
他不怎么吃。
我一向吃不多,单是想着不能浪费,就拼命的吃,还得顾忌风度。
其间他接了个电话,我本以为是那人打来的,谁知是他父母,催他结婚。
结婚?跟谁结婚?
我想象翩飞。
然后又来一电话。
听他的语气,应是那人的,俩人似乎仍旧在计较昨天的事,零散的内容拼凑中,的确与我有关,而且那人还在追问方才自己半天打不通电话他在和谁通话。
我有点尴尬。
我觉得他应该出去接电话。
我如坐针毡了一阵,准备避开时,他已挂断了。
沉默。
他不善言辞,我也不是没话找话的人。
门响,服务生探了头。但见我二人均神色严肃,又缩了回去。
我知道,时近餐馆上客的时间,我们俩人占了这么多位子,是有点奢侈。
“他要结婚了。”
十分突兀的一句。
我一个愣怔,然后很快以我超级的想象能力完善了整个故事。
他二人是大学同班同学,还是同一宿舍。
我之前看过一些耽美的小段子,好像这种感情大多是同学同舍时产生的。
他的故事和我所了解的没有什么不同,反正就是很不经意的感动,朝夕相处,二人起初都很挣扎,但没挣扎过去,就在一起了。
他家是外地的,因为那人家在这里,他也就跟着留下了,这一留就是五年。
家里人都不知道他们的事,那人近些年发展不错,家里人便催他赶紧结婚。
“其实我知道不仅是因为家里人催,是他自己,”他苦笑:“他不想让别人知道,他想过普通的日子,我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