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小乐攥着十五块钱回家了,一到院门口就将大门捶得山响,“干妈,明天割肉吃!”胡爱英闻声从灶屋里探出头,看见马小乐晃着手里的钱,有点不明白。倒是马长根反应快,“呀,是不是在村里帮忙给的工钱?”
马小乐自豪地点了点头,马长根摸着下巴笑了,“好小子,能挣钱贴补家了,嗯,不错。”胡爱英也喜笑颜开,“我们的小乐就是能干!”
“唉,你说要是小乐能到村部里找份差事干干,那感情是好啊!”马长根对胡爱英说。
“这你就省省心吧,偶尔去做个帮手还行,要想长期住脚可没门道了,那可是多少人都瞅见的,光是支书和村长家的亲戚还安排不过来呢,啥时能轮到咱小乐呢。”胡爱英用围裙擦着手上的水,开始收中午洗过的衣服。
“我知道不成,嘴上说说过个瘾嘛。”马长根笑了,“小乐,给我到商店打斤散酒来,今晚和两盅。”
马小乐爽快地答应着,进屋拿了酒瓶就出门,往赖顺贵家的小商店走去。这个时候是小商店最忙的时候,家家都出来买油盐酱醋,小孩子还会弄点馋嘴的零食。马小乐老远就看到张秀花在店里正忙活着呢,一会数钱一会递东西,乐得合不拢嘴。
马小乐并不着急,反正家里还没熟饭,干脆就站在路口等着,他心里盘算着,要是没人的时候,得让张秀花少收点钱。散白酒一块二一斤,就一块钱得了。
等了好长一会,小商店里的人还是没见少,这个走了那个来。马小乐见时间不早了,只得进去,“秀花婶,打酒喽!”马小乐一进门就喊。
张秀花对这个叫喊很敏感,身子一抖,抬头看见马小乐站在柜台外,笑嘻嘻地提着个酒瓶子,“你干爹多少天没喝酒了,今个怎么舍得花钱打酒了?”
“下午不是在村里帮忙的么,挣了十五块钱,给干爹打斤酒喝喝。”马小乐得意地望着身边的乡邻,很显摆。
“哟,还真是孝顺啊。”张秀花麻利地接过酒瓶,在瓶嘴上放了酒漏子,提起酒端子伸进酒缸,满满地舀了两下,末了还加了一点。
“哎呦,这下添头可多了,少说也得有一两呢!”不知谁说了一句。
“那不是看在小乐是个孝顺的孩子份上,奖励他一下嘛。”张秀花说得挺轻巧。
“秀花婶,那真是感谢你了,呵呵,今后我再孝顺一些,是不是就能免费来打酒了呢!”马小乐逗乐地说,大家伙都笑了。
笑声未落,门口又进来一人,是柳淑英。“淑英妹子,买点啥?”张秀花热情地招呼着,她对柳淑英有种钦佩感,觉着柳淑英身上有种不容侵犯的劲儿。
“秀花姐,我买袋味精,另外给小康买一斤红糖果子。”柳淑英身上的贤惠很能体现在话语上,听起来很舒服。
马小乐将面前的两个女人好好对比了一下,还真是大不同,怎么说呢,一个是春天的感觉,一个是夏天的感觉。
“打了酒还不回去,你干爹等着喝呢!”张秀花对正在出神的马小乐大声说了一句,将马小乐惊了一下,“家里饭还没熟呢,晚不了,在外面透透气不好么。”马小乐说。
“你还用出来透气?天天在果园里多透亮!”张秀花哈哈大笑。
马小乐跟着笑,“秀花婶,瞧你说的,那果园在荒郊野外的是透亮,可也吓人啊,要不是有阿黄陪着我,那我可要吓破胆了,啥时要是能娶上个媳妇陪着那感情是好多了。”
话音还未落,曹二魁进来了,听了马小乐的话“噗哧”一笑,张了张嘴又把话咽下去了。曹二魁想说什么大家伙都清楚,无非是什么软蛋还想讨媳妇之类的,但估计想到前两天的事没敢说,他怕马小乐再瞪着说要日他媳妇,怎么着也有点掉份。马小乐也明白,瞅着曹二魁嘿嘿一笑,“曹二魁,你想说什么我知道,可你别忘了,你说过我只要不绑筷子就给日媳妇的,说出的话可不能反悔。”
曹二魁仗着马小乐那玩意儿不行,也大咧咧地说:“行,不过我可提醒你,要是你能娶到媳妇,到时也别干晾了人家,实在不行我可以帮忙。”曹二魁色眼迷离着,仿佛真的占马小乐媳妇的便宜,一脸的坏笑。
“那算了,我要是没那本事就不娶媳妇了,你别痴心妄想那美事了,你就等着看你自己的笑话吧。”马小乐不阴不阳的语调,让曹二魁有些不自在。
张秀花一旁哈哈大笑,“曹二魁啊曹二魁,别把人看扁了,万一马小乐哪天要是行了,看你怎么收场!”
在众人的哄笑中,曹二魁脸色有点挂不住,“不说了不说了,都瞎掰些啥啊。”说完,掏出一把碎票子,“来盒烟,红山茶的。”
曹二魁拿着烟灰溜溜地走了,张秀花暧昧地瞟了马小乐一眼,却发现马小乐在盯着柳淑英看,心里翻起了一阵醋意。
柳淑英要走了,马小乐说也得回家,两人一前一后走出小商店。张秀花呆呆地望着,忽而嘴角一歪,露出一丝不友善的笑。
却说马小乐跟在柳淑英后头出来,此时暮色初降,好一派迷离。“阿婶,走那么快干什么,等等我有话说。”马小乐紧走了两步,一把按在了柳淑英的屁股上。柳淑英一个闪身,慌慌张地对马小乐说,“小乐,这怎么行!”
“阿婶,看你紧张的。”马小乐不以为然,“今天下午怎么没让小康找我说要逮虾子啊?”
柳淑英又急又羞,低着头直朝前跑。马小乐也跟着跑,还不时去摸她的腰身。柳淑英急了,站住身子回过头来,“小乐,你想摸你阿婶啊?”
“想哩!”马小乐把酒瓶放在脚下,两手对搓起来,一副色迷迷的样子。
“阿婶给你好好摸一下,别跟着我了,让人看到了可羞死了。”柳淑英四处望了望,撩起衣服前襟,“快摸几下吧。”
马小乐毫不客气,两手一下插进柳淑英的怀里,像游泳一样划拉起来,“阿婶,真过瘾,我今晚想睡你!”
“不行,今晚家里有人。”柳淑英发现自己在惊慌之下又说错话了,“没人也不行的。”
“呵呵,阿婶你别说了,我知道赵老师回来了,我怎么能跟他争床头呢。”马小乐拍拍手,放到鼻子底下闻了闻,“嗯,阿婶,你身上真的有股香味儿。”说完,弯腰提起酒瓶就走了。柳淑英望着马小乐,觉得眼前这个前几天还看成是小孩子的马小乐,好像几天之内真的就长大成*人了。柳淑英慢慢放下衣服,闭上眼睛想着那天上午在自家芸豆地旁边玉米地里发生的事情,不禁心潮暗涌。
回到家中,柳淑英的脑海始终不能平静下来,马小乐的影子就像个魔一样蛰伏在她心里,一种近乎狂野的欲望刺激着她多年来平静的水面,在马小乐的那次巨大的深入之后,她已经是暗流涌动了。
饭桌上,柳淑英望着傻儿子小康天真的眼神,又看看赵如意有些近乎木然的神态,一种无望而枯燥的念头悄然而生,但马上又变成了哀怨,她叹了口气,用筷子搅动着碗里的稀饭。
“淑英,咋的了?哪儿不舒服?”赵如意抬起有些迷惘的眼睛问。
“没有,都很好。”
“那怎么看上去不对劲?”
“我也不晓得,或许真的是身体不舒服,可摸不清哪儿不舒服。”
“这可咋好,我在乡里教书,家中里里外外都是你一个人操劳,也辛苦你了。”赵如意用筷子使劲翻了翻菜盘,跳出一块大豆腐片,“淑英,多吃点,可能是累的,要不明天去乡卫生院查查,让老中医瞧瞧,可莫出啥大事情。”
二愣子一见赵如意挑了块大豆腐,一下抢了过去,“爹,豆腐我吃!你们吃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