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侯，酒吧柜台前的一位女调酒师开始表演了。她在柜台上摆出一长线小酒杯，将每只小酒杯里都倒入小半杯透明的酒，然后她就将两个开启了的酒瓶往空中不停地变换着姿式变换着位置地抛。抛了好一会儿后，她将右手握着的酒瓶，沿着面前的那一排小酒杯走了一线，所过之处，小酒杯里的透明液体，立刻变成了红色。
女调酒师又将两只酒瓶继续往空中抛，变换着花样变换着方位地抛，又抛了好一会儿后，她将左手握着的一瓶酒，沿着面前那一排小酒杯走了一线，这一次所过之处，小酒杯里的红色液体，迅速地变成了绿色，而且每只小酒杯，都在向外冒出袅袅的青烟。
“好！好！”观看调酒的人们开始称赞。
也有些人往柜台前走去要酒。
这时侯，兰海棠碰了碰王凯的胳膊说“不看了，我们走吧。哦，你的那位朋友呢？”
“那,在那喝酒咧。”
美女顺着王凯努嘴的方向看过去,廖哥正在柜台边一边喝酒,一边跟别人聊天咧。看来开头跟他打架的那男的已经被他打跑了。
“要不要跟他打个招呼？免得他等会儿四到处找你。”美女问。
“不用。就是要让他四到处找我,才好玩咧！”
“那我们现在就走？”
“早就该走了,乖乖。”王凯嘻皮笑脸地说。
第十三章,兰海棠(四)
按照美女的指点,王凯把车开上了沿江大道。
马路的右边一线,是市里近几年才用心打造的沿江风光带：绿树成荫,红花点缀,雕栏石椅,芳草凄凄。不少的人在其间散步、聊天、打拳、玩剑、跳舞、唱歌、放风筝,可以说只要人们业余时间可以进行的活动,在这儿几乎都有。靠最外边,则是一线守着鱼杆钓鱼的悠闲一族了,有老有少,但极少见到女的,这也许是因为钓鱼这个归口为体育项目的运动,他的老祖宗姜子牙,也是位男人的缘故吧！
王凯一边开车一边问：“美女,你刚才在酒吧里说我‘事业上开心,但是在感情上不开心’,那你又怎么会知道我在感情上不开心呢？难道这也是从你们军统站收集得来的情报？”
“嘿嘿嘿嘿！”美女笑了一会儿说,“这些东西不属于情报的范围,而是属于心理学的范围。”
“好,好,我倒是要听听你的心理学,是如何解释这个问题的。”王凯说。
“其实啊,道理也挺简单的,你一个三十几快四十岁男人,而且还是一位富得流油的阔男人,你有空的时候,不守在家里陪着老婆孩子,老往我们这酒吧里跑,还能是因为什么？肯定是感情方面出了问题！对不对？你是不是跟你老婆吵了架？”说得王凯“哈哈哈哈”地笑,完了说,“我真佩服你们这些酒吧里的女人,像我肚子里的蛔虫一样,连我跟老婆吵过架,都能够分析出来,你们的心思真够细的啊。”
“心思不细不行啊,我们不分析清楚哪些人喜欢我们,哪些人不喜欢我们,哪些人需要我们,哪些人不需要我们,那我们怎么下手？我又怎么一眼就逮住了王老板这么条大鱼？嘿嘿嘿嘿……王老板,你说对不对？”
“哈哈哈哈哈……”王凯笑了一会儿后问：“美女,我还不知道你的姓名呢？”“你猜。”
“西施？”王凯只好调口味,因为美女出的这个谜语,有点像在大海里面捞针。“不对。”
“那就是叫扬贵妃,或者叫貂禅？哈哈哈……”王凯说完,自己都忍不住笑了。”“去,去！没正形。你们这些有钱的老板啊,就喜欢调别人的口味。”
“你要我到大海里面去捞针,我又不是渔民,网都不会撒,怎么去捞？只好把四大美女拿出来恭维你,没想到你还不高心兴。哎呀,我真是好心被当成了驴肝肺啊。”王凯继续调着口味。
“好。我告诉你吧,免得你老是调口味。”美女说,“我的名字叫做兰……海……棠。”
“什么？什么？你再说一遍。”
“兰……海……棠”
“嗨呀！好名字,好名字！”王凯故意起哄式的说。
“嘿嘿,一个名字有什么好不好的啰,不过就是一个符号而已,你们这些当大款的,吃了饭没事做,就是喜欢调别人的口味。”
“那不是调口味唻,你这个名字确实是起得好。”王凯侧过头来问,“你看过一本叫做《秋海棠》的书没？”
“没有。不但没看过,连听都没听说过。”
“嗨呀,这本书就好看唻,哪天我碰到了,一定要买一本来给你看看。”
“真的啊,有那么好看吗？是讲些什么啰？”
“这本书是旧社会一位“鸳鸯蝴蝶派”著名作家秦瘦鸥先生写的书,讲述的是一个悲惨的爱情故事。这本书啊,号称是民国时期的第一言情小说。乖乖！这本书真的好看,真的写得好！拍电影、拍电视剧都拍过好多次了……你猜这本书叫什么名字？晓得呗？”
“不晓得。”“我开头问你的时候,已经讲过一次的,你没注意听,也没记住。这本书叫做‘秋海棠’。而你的名字是叫兰海棠,跟它只差了一个字,你讲你的名字起得好啵！”王凯道理足得不得了地说,“只要把你的姓改一下,你就成了民国第一言情小说了。对呗！哈哈哈……”
“嘿嘿嘿！你这个鬼……”
兰海棠的话还没说完,车前忽然窜过一个东西。
吓得兰海棠“啊……”地尖叫起来。
第十四章,兰海棠(五)
王凯赶紧一踩刹车,“叽……”地一声将车急停下来,但车前的那人还是倒了下去。
王凯连忙打开车门,前去察看。
扑倒在车前的是一位三十多岁的男人,凭感觉,王凯觉得自己的车应该还没撞到这男人。从这男人倒下的位置距自己的车还有一米多的距离来看,这男人也应该没有被王凯的车撞到。问题是他现在是实实在在地躺在王凯的车前没起来,而且还闭着眼睛。
怀着诧异的心情,王凯慢慢地走过去,蹲下身子问他：“喂,你没事吧？”
那男人没反应。
王凯又摇了摇他的肩膀说：“喂,你没事吧？”
那人这才把眼睛睁开一半,摇了摇头,然后又把眼睛闭上了。
王凯又摇了摇他的肩膀说：“要不要我送你到医院去看看？”
那人没反应。
王凯正准备再摇那男人的时候,一位三十多岁的女人,从后面气喘嘘嘘地跑过来了。
这女人喘着粗气对王凯说：“对不起啊,对不起啊！”
王凯如坠五里雾中,指着车前躺着的这男的,问这女人：“他……他……你知道他是怎么了吗？”
那女人说：“对不起啊,他是想倒在你的车前自杀。真的对不起啊,只怕是把你吓了一跳。真的对不起啊。”
“哎……,他要自杀哎？”王凯这才明白这男的为什么有意倒在自己车前不起来的原因。
“他呀,这几天,想尽了办法要自杀,我只好一天到晚陪着他,看着他,生怕他出事。“那女人在向王凯他们诉苦,“我刚才只去上了一下厠所,出来就没看见他的人了。我知道坏了,赶快到外面看,才发现他在往这边跑,我就赶快跟在后面追,我知道他还是要寻死,好在你们的车停得快,不然哎……”女人说到这里已经“嗯嗯嗯嗯”地哭起来了。
旁边的一些路人就问：“他为什么要自杀唻？有什么事情想不开唻？”
“还不是为了钱。嗯嗯嗯嗯。”那女人说,“做生意亏了几十万,把跟姐姐妹妹借的钱都亏光了。”
“亏了钱就去自杀？”旁边就有人叹,“嗨呀,真的是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啊！”大家一边议论,一边就把那男的扶得站起来,让那女的搀着他,慢慢地往回走去。王凯和兰海棠上车坐好,把车开动后,王凯摇着头说：“我就是不理解,好好的一个人,他怎么就会去寻死,去自杀啊？”
兰海棠说：“你们这些有钱人啊,就是体会不到没钱的痛苦。关键是你们闭着眼睛也不可能走到那个地步,所以你们才说这种漂亮话。”
“好,好,不说他了,不说他了。”王凯话锋一转，问：“到你那里还有好远没？”兰海棠一指左前方说：“那,那,那栋最旧的老宿舍就是的。”
第十五章,兰海棠(六)
走进兰海棠的家,王凯便满屋子转了转。
这是一套两室一厅的老式建筑,面积不大,也就六七十平方米,估计应该是上世纪七十年代某单位的宿舍房。房子的外观虽然比较陈旧,但室内还是因为主人的装饰和打扮,显得既整洁,又美观,一点也不比新房逊色。
擦几上放有一盘葡萄和一碟瓜子。
王凯拿了颗葡萄朝口里一扔,然后问：“这房子是你自己的还是租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