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那么几次,我感觉妹妹下意识地想挽着我的手,但在碰到我衣袖的那一瞬间又触电般地缩了回去。可我已经觉察到了幸福,我真切地感受到妹妹离我很近很近,跟我很亲很亲,比昨夜我的脸贴着她的脸还要近,比昨夜我的唇吻着她的唇还要亲。只是我们无法告诉全世界。
回到长村后,妹妹和徒弟把她们的床整理好,安排我和章世抓紧时间休息下。我俩就说我们先睡两个小时,等下再让给她们睡。她们体贴地说:“你们睡吧,你们昨天又开车又监考的都没睡好,我们睡得差不多了,不困。”妹妹问我拿了钥匙说她和徒弟到车上去坐坐。
第二次睡妹妹的被子了,比上次还要暖和。我也实在困得不行,倒头就进入梦乡。中间被闹钟吵醒了一次,就给妹妹打电话说我起来了叫她俩来床上休息,她急急地说:“哥哥,别起,继续睡。”但我已经睡不着,去找她们,看见她俩在车里睡得像孩子一样。
中午随便吃了一点,就上街把古晓筝和石卿接了过来。在火锅的热气腾腾中,我们度过了狂欢之夜,由于太累了,第二天又是星期一都要早早上班,所以八点来钟我们就结束了狂欢。事后看来,平安夜和狂欢夜我们是倒过来过的,我们平安夜够疯够狂,狂欢夜却安详得多了。
和章世回到学校,就收到妹妹发过来的一条短信:“嘻嘻,哥哥,到家打电话给你噢……还有转达:谢谢章的辛苦驱车,带我们一起过一个圣诞节,岂难忘二字了得,总而言之谢谢你们。”
又过了几分钟,妹妹就打电话过来了,聊了很久。记得那个电话里她开心地说我送她的圣诞礼物让她很惊喜,不仅指圣诞老人的布娃娃,还有那套化妆品,她没想到她的哥哥会给她买这个,她发现她的哥哥原来是挺浪漫挺情趣的人。她说哥哥真好。
哥哥真的好吗?我忽然怀疑起自己,我在妹妹对我毫无戒备全心全意的信任下偷了她的吻,我还是好哥哥吗?我甚至想自己是不是和柴校长是同一类人,都想占妹妹的便宜?
可我想到这里又觉得很心碎,我的爱有谁明白?在世人眼中看来或许就是心怀不轨。
我很想求证,妹妹是不是这么认为。
我心一横,决定要直接问她,她对我偷吻强吻她的看法。
第十节故事
过了两天,在例行的子夜通话中,我告诉妹妹说:“妹妹,你知道我们睡在车上的那个晚上我一秒钟都没有睡着吗?”她有些奇怪地说:“是车上睡得不舒服吗?”我坏坏地笑道:“怎么会不舒服呢,睡在你怀里的感觉特舒服。”她啐了一口:“切,少来。到底干嘛睡不着?”
我故弄玄虚地说:“我在做一件事情。”她低声地问:“什么事情?”我轻柔地说:“看你,我看了你一个晚上。”她在电话那端怔了一会,才说:“有什么好看的。你不是经常可以见到我吗?”我略带忧伤地说:“这跟平时看你不一样,像你所说的,岂止难忘二字了得。我怕这样的夜晚以后不会再有,所以我要好好地把你看个够。”
妹妹有些羞怯地说:“你够傻的。累不累啊?”
我语调变得一本正经地问妹妹:“妹妹,你知道哥哥在你睡着的时候对你做了什么吗?”
“做什么了?”她有些紧张地问,又故作放达地说:“你掐我了?”
我说:“不是。”“那你做什么了?”她着急地问。
我小心翼翼地说:“妹妹,我亲你了。”
“啊……”她惊叫一声,又渐渐平静下来,慢慢地说:“你开玩笑吧?”
我看不到妹妹在电话那头是怎样的表情,不知道她还会有什么更激烈的反应。但我已经决定说出去的话绝不收回。
我感觉自己是个赌徒在下注,颤颤地说:“如果我告诉你是真的呢?”
“你缺德!无耻!趁人之危!”妹妹大声骂道。
我的心慌乱而疼痛,妹妹从来没有厉声说过我一个贬义词。之前对我的奚落贬低都是和我嘻嘻哈哈亲亲打打。此刻,她居然用了这么严重的几个词这么谴责的声音。
我有些害怕又有些视死如归地说:“妹妹,不是趁人之危,是哥哥情不自禁。你是不是想杀了我?”
她恨恨地说:“是啊,小心我杀了你!”
我真怕了,忙说一句:“我骗你的呢。”
她气愤难平:“不管真假,下不为例,以后不要跟我开这种玩笑,我很介意这个。”
我听到她的“不管真假,下不为例”又来了点胆量,强挤出笑意,说:“妹妹,如果下次真亲了你,你会怎么处罚我?”
她狠狠地说:“长痛和短痛。”
我接着问:“长痛怎么个痛法,短痛怎么个痛法?”
她咬着牙解释说:“长痛就是慢慢折磨你,短痛就是秒杀。”
我打破沙锅问到底:“长痛是怎么个折磨法。”
她气呼呼地说:“不知道!还没想好!”
打了这个电话之后,我感觉答案依然不够明朗。最大的疑问就是我真的分不清真和假了。
其实我告诉妹妹之前我就难以确定妹妹自己是否知道。她说她睡着了什么都不知道,可凌晨醒来的那个吻,妹妹明明是睁着大大的眼睛看着的,为什么她说她不知道。难道世界上真有似睡非睡形神分离庄周梦蝶吗?可妹妹那个千滋百味的眼神,是那么真切地定格在我的心里。
妹妹是不是在说谎?她为什么要说谎?我们有过约定:我们可以不告诉对方,但告诉对方的就必须是真的。
但不管怎么样,这个电话的结果并不是太糟糕。我的感觉告诉我,即便我对妹妹犯了大错,只要罪不至死,妹妹都会给我机会,就像在《试探》一节中她给我发的那个短信一样:既然接纳了我就不会轻易把我扫地出门。
只是妹妹已经把这个话题给封死了,我最后也没有勇气不计后果地向妹妹表白心迹。
我还需要时间,我还需要想方设法,旁敲侧击地告诉妹妹。
亲吻事件之后,妹妹对我并没有冷淡。我们依然每晚会打一两个小时的电话,依然以谁也不让谁的斗嘴为主。直到某一天,我开始给妹妹讲故事。我发现讲故事是个很不错的传导方式,通过精彩的情节吸引听众,又通过深刻的故事寓意提示听众,令人深醒。特别是一些不便直说的东西,通过故事去含蓄告知效果更好。
这是我的强项,我从小擅长讲故事,小时候弟弟睡前不听我讲故事就睡不着觉,街坊四邻的小朋友吃过晚饭就会围到我家里来听我说故事,常常要听到有大人来叫去睡觉才解散。
妹妹嘻嘻地笑道:“哥哥,我晚上有时也睡不着哦。”我暖暖地说:“那我以后每天晚上给你讲个故事。”她欢喜地说:“等的就是你这句话。”
我开始有意识有选择地给妹妹讲一些故事。希望妹妹能从故事中听出我的心声。
在这里,拿三个出来说道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