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世发动了车子往左斜方的一条小路开了过去,一边说:“先不管,找个地方停车,我们在车里先休息下再讨论。”他抬了抬双手,抖动抖动身体,说:“累死了。我得眯一会儿。”我心里暗暗赞道:“章,你真绝。”
我们的车停在了新镇政府的一处施工处,刚好有个规划图的彩牌立在那里。我们把车停在它前面。
章将车子熄了火,说:“我们就在这休息下吧。”他先把自己的座位放低,表示要休息,然后又叫小瑞把座位也放倒。坐在后排的我和妹妹就没法像他俩一样了,我想我和妹妹该以一个什么姿势休息。
我对妹妹说:“妹妹,你脱掉鞋子,躺下睡吧,你的头可以枕在我腿上,如果你觉得不合适的话,也可以把脚枕在我腿上。”
她摇摇头说不用,她那样靠着可以睡。我说了几遍,她就是不肯。我就没有再强求,毕竟,妹妹从来没有和我这么亲密过,之前最多就是她打我两下我掐她两下脸而已,在楼梯上的那飘渺的拦腰一抱都那么绝无仅有犹如梦境。
我无奈地跟妹妹说:“这样,两个人都睡不好,中间的位置也浪费了。”
妹妹把身子往后座背一靠,指着自己并拢的双腿说:“那哥哥你躺下把头搁我这里。”妹妹的话让我惊诧又悸动,虽然我没有想明白妹妹拒绝躺在我怀里却允许我躺在她怀里究竟是什么想法,因为这在我看来都是一样的性质,一样的亲密接触。不过,我不会错过这个机会,我此前从未幻想过会有这个场景,至少我没有预测到这个场景来到得这么快。
黑暗之中,我看不清楚她的表情,也不知道她是否睡着。她的安静让我捉摸不定。我叫了声:“妹妹。”她长长地“嗯”了一句。
我猜她也没有完全睡着,我靠近她的耳朵说:“小胡蝶和赵建那晚就是这样相拥而睡的,原来这个故事是真的。”
我侧过脸去看了看前面的章世和小瑞,发现章也把头靠在小瑞的肩上,一只手抱在她的前胸。而小瑞也和妹妹一样安然自睡。
我不知道章世对小瑞此刻是真是假,是心灵需要还是生理冲动。我只知道我自己,我不是登徒子,我也不是柳下惠,我只是我,一个对妹妹朝思暮想的人。而此刻,妹妹和自己就处在一个几乎和外界绝缘的一米空间里,她那么默默无声地把自己放在我的手心。
我很困很困,昨天没休息好,这天又奔波几百公里,晚上又喝了很多酒。
可我翻来覆去就是睡不着,我在黑暗中注视着心爱的妹妹。妹妹长长的秀发垂到我的脸上,挑逗着我本就狂乱不止的心。我把妹妹圈得更紧。
地球好像停止了转动,只剩下我的心急速跳动。我在爱与不爱间来回千万遍。终于,我的理智的防线全面崩溃,我豁出去了,不管有没有明天。月夜遗憾错过的东西,平安之夜我不想再看着她擦肩而过。
我将双手轻轻地从妹妹的腰下抽了出来,再慢慢地坐了起来。我把我的脸贴近妹妹的脸,借着不知道从世界的哪个角落传过来的微弱的光亮,我欣赏着妹妹的眼角眉梢,欣赏着和我争论过无数次莫名其妙的问题的樱桃小嘴,欣赏着她在秀发遮盖下若隐若现的小耳朵。
从来没有这么近这么久这么仔细地看过妹妹,妹妹是真的很美很美,美得令我怀疑这是梦境。
我忍不住亲了亲妹妹的小脸蛋,清凉清凉的,又软又滑。由于害怕妹妹醒来,我第一下亲得很轻很轻,收回得很快很快,像伸出去偷钱的手被一棍子打回来一样。我紧张地盯着妹妹,她没有反应,估计和周公约会得正欢。
等了一会,我放心了,又心猿意马起来,偷偷地又在妹妹脸上亲了两三下。妹妹转了个身子,把脸朝向另一边,把我吓一跳,以为她发现了我的非分之举。所幸她又沉沉睡去,停了好一会,我还是不满足,还是睡不着。我想要偷妹妹的真正的吻了——亲亲她的嘴唇。
第一下,我只亲到了她的嘴角,因为她转过去后,角度不合适,我的幅度又不敢太大。我不知足,胆子也大了,就直接伸手过去把妹妹的头捧转过来,很正很正地亲在她的嘴唇上。她慵懒地“嗯”了一下,摆了摆头,接着突然睁开了她那双大眼睛,在幽暗中看着我,懒洋洋地说:“干嘛?”我的心一下子来了个蹦极,不知该怎么回答她,就干脆把她的小脑袋搂向自己的怀中,什么都不说。她欲拒还休,在我胸前靠了十几秒钟后,又挣脱回去。
那个夜晚的四个小时,我几乎没有睡着一分钟,一直握着妹妹的手,圈着她的腰,还有就是冒着被世俗伦常绞杀的危险偷偷地亲吻了她,生怕以后再也没有机会。我就那样折腾到了东方泛白。
我不知道妹妹是不是知道我在夜里是如何如何地“欺负”她。但不知道为什么,经过这一夜之后,我似乎没有之前那么畏缩和害怕了,甚至我还想让妹妹知道这夜发生过什么。
当然,我更希望妹妹自己是知道的,是默许的。在早上刚醒来的时候,看着她扭动身子慵慵懒懒的样子,十分可爱,我又情不自禁地吻了她的脸。我至今都佩服自己那一刻的勇敢。妹妹也没有料到我会那么大胆,一时之间呼吸都凝结在空气中,妹妹一双漂亮的大眼睛紧紧地盯着我,说不清的眼神:质问、惊讶、茫然。除了这个眼神之外,他对我这个明目张胆的强吻并没有做出其他的反应。
接着,章世和徒弟也醒了。章世这家伙还真能揣摩“领导”(他笑称我是他“领导”,他帮我开车,听我指挥)的心,整个晚上,他没有回头看我和妹妹一下,他知道什么该看什么不该看,而徒弟也是憨憨可爱的,或者说是她相信她师傅是正人君子,因此她也自始至终没有回头看我们。
新的一天到了,真正的圣诞到了。我们讨论接下来去哪里,徒弟突发奇想说去看日出,我们一致赞同。于是我们便向隔壁镇的那个小有名气的小山开去,在街上买了早点,为了赶时间,怕错过日出,就拿在车上吃着。我和妹妹吃的煎饼不一样,我让她尝尝我的味道,她就夹了一块过去,随即又把一块她的味道的煎饼夹到我的嘴边。
我忽然觉得美梦还没有醒,在去**祠归来的路上,我磨破了嘴皮要求妹妹喂我一颗红枣她就是不肯,可这天她那么微笑自然地喂到我的嘴里。妹妹对我的感情是不是也和我一样在慢慢深化?
我们到了半山腰的一块空地上,正好看见红红圆圆的太阳缓缓地从远处的山背上冒了出来,霞光万丈。徒弟和妹妹欢欣雀跃地沐浴在清新的晨光之中,她们的脸因为涂满朝阳显得比平常更加漂亮。我两天两夜的疲倦被阳光和她们的欢笑一扫而尽。我发现快乐原来如此的简单,只要和你最想的人在一起,无论在哪里无论做什么都甘之如饴。
我忽然想到泰山日出黄山日出,多少游客为了等那一个瞬间奔波千里露宿山顶彻夜未眠,他们的快乐也未必及得了我们。
下山后,我们商量在街上买些菜和料回长村,晚上把古晓筝和石卿叫上一起搞火锅。章在车上等着,我们三个去选材料,我记得那天很冷很冷,但心里很暖很暖,妹妹紧跟在我的后面,用动画片那种可爱的声调问我:“哥哥,买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