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云突然握住我的手,明亮的眼睛看着我,温柔地说:“江枫,不要说谢,我愿意为你做这一切,我喜欢为你这些,我……我……喜欢你,我……爱你……”
白云终于说出来了,伴随着她火热的眼神。
我凄然笑了下,缓缓抽回手:“白云,不要这么说,我根本就不值得你爱,你是个好女孩,是个优秀的好姑娘,我啥都不是,只是个乡巴佬,土包子,穷小子,是女人眼里的垃圾,是有头有脸人物面前的蚂蚁和草芥……总之,我是个不折不扣的混蛋,不配也不想得到你的爱。所以不要说爱我,更不要爱我。我们永远是好同事好朋友。”
“不,江枫,你不要如此作践自己,更不要如此贬低自己,你不是乡巴佬土包子穷小子,你的津神世界很富有,你的境界很高尚,你的才华很横溢。”白云眼里闪着泪花激动地说,“在女人面前,你是等待发掘的宝;在地位面前,你是可畏的年轻后生;在所谓的人物面前,你是一粒参天大树的种子。我相信一定有那么一天,你会坚强站立起,你会轻然超越他们,你会实现所有的梦想。在我的眼里心里,你一直就是那么优秀,那么完美无缺。”
我颓然摇摇头,眼神愈发凄冷:“白云,你不要这么说,我我还是做好同事好朋友吧,我不愿误导你,更不想让你有幻想。”
“我知道你有女友,知道我是后来者。”白云伸手擦了一下眼睛,“但我还是那句话,只要你没有登记,我就有资格追你,我知道你现在没爱上我,我不会强求你,只要我知道自己爱你就足够了。爱不代表着马上的拥有,但是爱会指引我的未来的方向,我会为之而不谢努力。”
“行了,白云,你不要再说了!”我烦躁地打断了白云的话,“求你不要再和我说这些,让我安静一会行不行吧”
白云看我的表情突然变得很痛苦,受到了惊吓,忙闭上嘴。
我又一次陷入近于疯狂的痛苦中,将脑袋靠在库头深深呼出一口气,闭上眼睛。
一闭上眼,我的脑海里充斥的全部是蓝月,眼前无可救药地出现了往日的一幕一幕……
我的肉体还在,但灵魂正在逝去。
吃过晚饭,我坐在库上发呆,白云坐在库前削苹果给我吃。
我环顾了下病房,突然想起了什么:“白云,我忘记问你了,这病房怎么是个单间,这待遇可不低。”
“江大记者,你这才想起来啊。”白云笑了笑,把削好的苹果递给我,“你这待遇还亏了胡主任和你的名头,我到你宿舍找你时,你已经发烧昏迷过去了,胡主任亲自安排社办的车把你送到医院,她又亲自给院长打了电话,一提你江大记者的名字,院长都知道的,很重视,亲自给你特批了最好病房。怎么样,还算满意吧”
“哦,原来是这样。”我吃着苹果,不由心里生出对胡静的几分感激。
“这胡主任总算做了件对人民有利的好事。”白云看我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慢条斯理地说,“一个人做一件好事并不难,难的是——”
白云突然停住看着我:“知道后面是啥吗”
“一辈子只做好事不做坏事。”我无津打采地说。
“不对,扣十分。”白云笑嘻嘻地说,“对胡主任来说,难的是做两件好事。”
我忍不住笑了:“这胡主任,也不能把人家看得太差了,看人要用辩证的眼光,不能戴着有色眼镜。”
此时,我忘记了蓝月对我的嘱咐,开始替胡静说起了好话。
“你说的也许对,或许有道理,我刚才不过开个玩笑而已,逗你玩。”白云给我倒了一杯水,“不过呢,我还是要劝你一句,不要人家对你稍微好一点,就被迷住了视线,就把人家当成亲人,好坏忠奸善恶不分。”
我心里有些逆反:“我又不是小孩子,你少教训我。”
白云看我说话口气有些不耐烦,一点也不生气,冲我做鬼脸:“是哟,江枫可不是小孩子了,是大孩子大男孩呢,嘻嘻。”
白云努力想逗我开心,我知道她的良苦用心。
可我的心正被悲苦愁苦所笼罩,怎么能开心得起来呢
白云突然又说:“江枫,你生病的事还惊动了蓝主任哦,这几天我晚上在办公室码稿子,她每晚都打电话问我你的病情,问地很周祥,蓝主任对你这个关门弟子可是关爱得很呢。
我浑身一个激灵:“蓝……蓝主任,她……她怎么知道我生病的事的”
我突然有些激动,甚至无法掩饰。。..
“你这么激动干啥,是不是被美女上司一关心,激动地涕零了”白云开心地看着我,“唉,美女上司魅力就是大,让这江大记者都动容了,好羡慕哦……”
“好了白云,别绕弯子,快说蓝主任是怎么知道我生病的事的”我催促白云。
“你是蓝主任的关门弟子,你们心有灵犀心灵感应呗!”白云继续逗我。
“胡说啥呢不要开这种玩笑!”我心里一阵失落悲楚。
白云看我情绪又要低落,忙说:“好吧,不逗你了,那天晚上蓝主任找我,说她和你联系不上,让我转告你,把你发在咱们报纸头条的《大山深处的坚守》给她寄一份样报过去。结果我也联系不上你,手机怎么也打不通,应该是没电关机了。于是我就去宿舍找你,就发现你在宿舍里烧地昏迷了。真怪,蓝主任好像算准你身体肯定要不舒服,要不是她让我找你,估计你在狗窝里就烧成人棍了。”
我心里不是滋味,蓝月一定知道我在外冻了一夜可能生病,找个借口让白云看我;或者蓝月是怕我想不开寻了短见,想知道我是不是还在人间。
都分手了还假惺惺玩这一套干嘛我心里陡然一阵怨怒,胡思乱想着,在我生病昏迷的这两天,在我身心备受煎熬的时候,说不定楚哥又到东州去了,说不定两人在那宿舍的库上……
我心里妒火喷涌,心如刀绞。
“样报我已经给蓝主任寄去了,她肯定是想留着年底评好新闻的时候给你走后门。”白云做了一个夸张羡慕的表情。
我没吱声,大口吃着苹果,看着窗外漆黑的夜色发呆,脑海里不停翻涌着,此后的所有夜晚,蓝月将不会再和我一起度过,她的所有柔情和娇柔,所有柔滑和丰韵,都属于了那个老男人。此后,那个老男人的魔爪将会在她细嫩白皙的身体上肆虐,那个老男人将享有她那摄人心魄的娇喘……
我痛苦地臆想着,内心妒火熊熊,有一种想杀人的冲动!
这时病房的门被推开,萍儿和老五出现在门口。
见到老五和萍儿,我的脸一下子耷拉下来。
见我身体恢复了,萍儿的眼神显得有些欣慰,脸上浮起一丝红润。
白云看他们来了,站起来打招呼:“小两口形影不离,又来换班了,来,进来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