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跟我没完我又不会飞,现在通往灵水村的公路到处坍塌和泥石流,我怎么过去呀何况,秀阳县又不止一个灵水村,还有很多山村遭受了灵水村这样的天灾,我是县委书记,不是灵水村的村长。”说着,江枫将电话挂了。
杨玉娇傻傻地看着张寒,张寒也听得一清二楚,泪水瞬间滑落,他有种巨大的恐惧感袭遍了全身,秀河决堤,灵水村的百姓凶多吉少。
“玉娇姐,你马上送我回去,求求你了。”张寒哽咽道。
杨玉娇见张寒眼泪都下了,她也哭了,抱着张寒亲吻一下,说道,“宝,不管怎么样,玉娇姐一定将你送到秀河镇,跟你一起去灵水村救人。”
“好,玉娇姐,走吧!”张寒感激地说道。
就这样,杨玉娇启动汽车驶离了姚娜她们小区,朝秀河镇方向驶去,天上依旧是瓢泼大雨,暴雨溅落在汽车玻璃上溅起的雨雾将能见度降低到了几米之遥,即使打开了大灯,也没有什么效果,所以她只能保持着均速二十码左右。
好在路上极少车辆,不过,地势低洼的地方,水位已经浸到了车门上,杨玉娇毕竟是女人,这样开着车,心惊胆战的,但为了救人,她也豁出去了。
平时两个小时的车程,她们整整行驶了五个小时,到了秀河镇时,已经是半夜时分,张寒忙用杨玉娇的大哥大给何敏打了个电话,让她疑惑的是,何敏家的电话也不通了。
“玉娇姐,电话不通了,要不我们上她家去看看再说,说不定整个镇区的电话线都断了。”张寒说道。
于是,两人又开着车到了何敏家小区里,将门敲开后,何敏穿着睡衣从里面出来了,见到了头上湿漉漉的张寒和杨玉娇,十分惊讶,“寒子,江太太,怎么是你呀快点进来,你们这大半夜从哪里来呀”
“大姐,我们从秀阳县过来,电话线是不是坏了”张寒进屋后问道。
“对,整个镇区的电话网络都不行了,这次百年难遇的大水把这些领导都搞懵了,刘强今天上午回来后,就没有再进家门,说县里四套班子领导都在忙着指挥抗洪抢险,对了,寒子,听钱红说秀河灵水村段决堤了,你娘和杏儿她们会不会有危险呀”何敏关切地问道。
“非常危险,所以我才连夜赶回来,大姐,你把你的摩托车借给我,我要回去救人。”张寒急切地说道。
“什么你现在要回灵水村不可能的,听说公路早坍塌了,现在进入灵水村的通道已经完全关闭了,你怎么回去呀”何敏说道。
“我不管,我就是爬也要爬回去。”张寒倔强地说道。
“你爬也爬不回去的,寒子,你听大姐的话,明天再说吧!赶紧洗洗睡一觉,明天大姐再给你想办法,看看武装部还有没有冲锋舟,你坐冲锋舟沿着秀河上去吧!走山路现在肯定是太危险了。”何敏说道。
“就是,宝,要不还是听何敏的吧!我们现在在她这里休息一个晚上,第二天再走也不迟,反正我们如果这样回去,就算你到了村里,这洪水早决堤了,该发生什么事情已经发生了,我们能做的就是自己安全地回去想办法重建家园,你说呢”杨玉娇说道。
“不行,现在就是让我睡,我也睡不着呀!大姐,求你了,把摩托车给我吧!我知道有一条小路可以通到我们灵水村,这条路很窄,地势高,到时候我会把摩托车藏起来,然后我徒步回家,估计到了早上也就到灵水村了,我以前跟师傅到山里采药走过那条路。”张寒说道。
“真的你能保证安全吗寒子,大姐最怕的不是摩托车损害,大姐是怕你出事呀你要是出事了,大姐可没法活了。”何敏动情地哽咽道。
张寒拥住了她,在她额头上亲吻了一下,“大姐,你放心,为了你们,我不会死的,我有把握,你把车钥匙给我吧!玉娇姐,你跟大姐做个伴,我一定不会有事的,另外,你该提醒江枫了,告诉他,省委程书记的太太刘媛在我们村治病,让他务必把老太太救出来,否则的话,他头上的官帽就等着被摘下去吧。”
杨玉娇本想跟着张寒一起去,但张寒坚决不答应,他说,杨玉娇跟过去,只会给他添麻烦,帮不了他任何事情,何敏也叫杨玉娇不要去,别让张寒分心照顾她,弄得两人都出事。
所以,张寒披着雨披,背着何敏给他装满的鸡蛋饼干等干粮,骑着她的小木兰出发了,外面的雨根本没有停下来的迹象,路上的水满到了摩托车的踏板上,张寒在水中飙驰着,好在他对这一带的路都很熟悉,在路过师父黄泽家的门口时,他看着黑暗中的黄氏祖屋暗道,“师父,求你老人家保佑我今天晚上顺利地回到灵水村吧!”
张寒说的这条山路只能到达秀河镇与灵水村一半的路程,后来连小路都没有了,都是崇山峻岭。
不幸中的万幸是,这条路既没有被水淹没,也没有泥石流,所以,他还是比较顺利地走到了底,到了一座山脚下,他将摩托车锁在了一个小山洞里,用树叶将山洞盖住了,然后,拿着手电筒,背着吃的喝的走进了山里。
这条路比走公路稍微近个五六公路到灵水村,但如果走错了,很容易迷失方向,好在张寒当初在山洞里生活了一年,习惯了黑暗,又和师父黄泽常在这里挖中药材,这边的环境相对熟悉,因此,还是比较顺利的。
爬过了几座山后,雨小了一些,天色也渐渐地明亮了许多,张寒判断应该到了凌晨三四点了,这时候,他将目光落在了眼前不远处的一座高峰上,仔细一看,心中大悦,他认出来了,正是七八年前他从顶峰一跃而下的望夫崖。
但再往前走,一条本是小溪的河流此时变成了奔腾的江水,这条小溪流他知道的,也在里面抓过鱼,和师父黄泽在溪边吃过烤鱼。
看着湍急的水流,张寒犹豫了,作为生活在山水画似的灵水村的他,不可能不知道其中的危险,像这种遭遇了山洪的狂流,一旦被里面什么滚石之类的袭击了,立马就被压倒,然后被接二连三冲击过来的泥石撞击,掩埋,最后身体拔不出来,被洪水淹没掉。
但他也知道,他没有第二条路可以走了,否则,还得绕几十公里的路从杨家楞绕到灵水村去。
张寒为了保险起见,从旁边的树林里找了一根碗口粗的树干,长度有三四米,他先用树干试探着往前走,快到河中央的时候,湍急浑浊的水流就淹没到了他的脖子上了,一个浪打了过来,就会将身体完全淹没。
好在张寒水性好,功夫高,又有树干支撑,还是有惊无险地趟过了这条溪流。
但何敏给他准备的鸡蛋等食品则被冲走了,他深感惋惜,觉得自己策略失误,应该先吃掉那些食品再过河。
坐在溪流岸边歇息了几分钟,张寒继续往前赶路,这一带他已经非常熟悉了,抖擞津神开始在林中飞奔,此时的雨也已经彻底停了,天色蒙蒙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