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嘻嘻干笑两声，搂着何花说，我爱你！何花亲了我一口说，我也爱你！此刻，的士车厢里正放着刘德华那首《笨小孩》，我听着听着说，男不坏，女不爱，我终于明白！何花说，女不坏，男不爱，我也明白，嘻嘻！我指着自己的鼻子又指着她的鼻子说，我是坏男人，你是坏女人，哈哈，坏男人，坏女人，坏男人，坏女人……我一路上呢喃着，最后怎么上楼，怎么睡觉的，一切，我都记不起来了。

隔天，我一觉醒来时已经是上午十点多钟了。我看到何花仍在酣睡，她的睡态很优美，微躬着身体，像一只小龙虾。

我的头有点晕晕的，喉咙口干得厉害。于是溜下床喝了两大杯开水，才感觉有点好转。我看了一眼桌面上凌乱的衣物，顺手一件一件往衣架上挂。

忽然，从何花的裤兜里掉下一个皮夹，从皮夹里滑出一张蛮好爱的小孩子相片，相片被剪成名片般大小。这是在草坪上拍的，小孩约有两岁，戴着一件绣着老鼠米奇的圆帽，一双灵气的大眼睛闪灼着光芒，他张开两只小手像是要人家亲热地抱他，也许，他的妈妈就在她眼前，所以他冲了过来，也就在这时，摄影师拍下了一个很自然的天真画面。

我没在意，想这么可爱的小孩，当然是人见人爱啦！难怪何花会把他放在身边，都二十四、五岁的女孩了，不喜欢小孩才是不正常的。

我把相片塞回皮夹，这时我发现里面还有一张何花与小孩的合影照，只见何花蹲在地上脸贴着小孩的脸，打着胜利的手势，她俩那灿烂的笑容像两朵盛开的百合花，笑眯眯的眼睛就像弯弯月牙。我像个艺术家般欣赏着每一个细微姿势、动作，忽然，我的心格噔了一下，就像平静的湖面抛进一块石头激起一簇水花，太像了，太像了！我发现何花与这小孩的笑容，还有那弯弯的眼睛、神态，一个大胆得让我有点难以接受的想法在我的脑子里蹦了出来，莫非是母子俩？！我有点难以相信，如果是真的，何花怎么没有向我提起？还有她那喜欢蹦迪的贪玩劲头，更不像是一个已经做了母亲的形象。

我咕咚咕咚又喝了两大杯水，才平静了很多。我细细地回忆何花同我说过的话，她总是说我们是不可能的，你不会喜欢我的，你能够不计较我的过去吗？记得有一次，她同我开玩笑说要帮我生个孩子，最后又说给我一个现成的好不好？当时那表情又好像不是一般的玩笑，还有她的肚脐下面一道刀疤，说是当时肚子里生了个肿瘤，开了刀。我想这里头肯定大有问题？太多预感让我相信这孩子就是她的亲生骨肉了。不过，我还是希望这一切不是真的！

我一副神情严峻的样子叭嗒叭嗒抽着闷烟，不一会整个房间就烟雾缭绕。着火啦，杰儿，杰儿，你在哪啊？何花忽的站了起来，在床上转了一圈，双眼充满恐慌，当她看到我时，吓得脸色好一阵发白，张着大嘴巴，啊啊了两声，说不出一句话来。我看到她因惊慌而不知所措的样子，忍不住发笑，说，发神经啦。她已经回过神了，气鼓鼓地说，要死了，一大早就抽烟。我说，你看都十一点了，不被火烧死，都要给太阳晒死了。她已经不生气了，莞尔一笑说，好啦，看你那样子，好像很凶的。

我是个好坏都写在脸上的人，一下子就给何花看出我的不快

给识破了，我反而开不了口，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何花狐疑地紧锁着双眉，她循着我的眼光终于见到那皮夹，她很快地又转移了眼光沉思着。她缓缓拿过皮夹，看了看，又看看被挂得整齐的衣服，她终于明白了怎么回事。不过她还是想试试我的口气，说，有什么不开心的事？

我冷笑了一声说，开心！我怎么会不开心？恭喜你有一个很可爱的儿子。

她略颤抖了一下，呼吸有点急促，脸色青一阵白一阵红一阵，空气好像凝固般，我有点后悔，后悔我太冲动了，我不应该一开口就揭开她的隐私，使她很难堪，不知如何是好？我怕她会歇斯底里般哭泣。

没想过了一阵，她显出一副很平静的样子说，其实我早就想告诉你，每次，话到嘴边又说不出口，最主要的是我怕我说出来我会失去了你。

我调侃着说，我在你心中真的有这么重要吗？

她神情显得很暗淡，我知道你肯定接受不了的，我有个孩子并不影响我们在一起，孩子都是我妈带大的，我们可以独立在一起，再说我小孩还很小，他都不懂得他爸爸是怎样！她的双眼滚着泪花，语词中充满对孩子他爸满腔怨恨，更多的是显得无奈、悲痛。

原来，自从她跟第一个男朋友分手之后，很快就同一个香港男人结婚，一年后就生下了现在这个孩子，没想到经济原因，受不了太大压力，很快也就离了婚，刚开始那男人每月还寄一点钱给她抚养孩子，后来经济更糟糕，也就断了。

她说早知道这样，就不应该生孩子。不过一提到现在孩子的情况，她神色有点好转，她说这孩子很乖的，长得太可爱了，就是脾气有点不好，都是没有父爱的原因。有人劝过她把孩子送人，她总是不舍得，她说孩子是母亲心头一块肉，没经历过这种做母亲的痛苦是无法感受到的。

我从今以后再也不会让孩子他父亲再见到他，他没资格做他（孩子）的父亲，哎！我那孩子根本都不懂得叫父亲，他更没有得到一天父爱。她说这话时双眼直盯着我，期待着我能给她答案。

我懵了，这算什么啊！我一下子就可以当父亲了？！可是我一点也高兴不起来，我的思想还没有开放到可以当一个现成爸爸的程度。她已经从我的表情中看到答案，根本就不用再问了。她转而说，哪天你有空我带给你看看，你肯定也会喜欢他的。

我说好啊，相片都这么可爱，人肯定更可爱啦。不过我始终有点胆怯，我怕我见了那种天真无斜的眼神，会在我脑海中挥之不去。

第二十一章(1)

公元2003年11月11日，辉哥打电话给我说今天是光棍节，大家一起出去搞光棍派对。我说，你真时髦，像你这种人说要过光棍节，那天底下的光棍就像蚂蚁一样，无法统计。

辉哥在电话里呵呵笑道：说你这人头脑转不过弯就是转不过弯，没有结婚的人不叫光棍叫什么？

我说，你虽没结婚，但你哪天身边会缺少女人的，如果哪天你在街上逢到跟你上过床的女人，说不定你一点也记不得了。

他反过来讥讽我：你这人真落后，人脑记不住，电脑总记得住吧。

我笑着说，不会吧，真的要靠电脑来帮助记忆？

他说，一点也不奇怪啊，你想想，我一天见过的女人面孔，不少于一百张，换做是你，你记得住？我就不信！

我说，那倒也是，光你们公司的桑拿会所都有好几百个啦。

他说，废话少说，今晚怎么安排？

我说，还有什么安排的，除了酒吧，泡妞之外，你还有什么节目？

他呵呵笑道：虽说酒吧去多了觉得俗气，但除此之外，真的不知还有什么好玩的了。他想了一下又说，这样吧，今晚我们去芝加哥酒吧，那边音乐舞池还算不错。

我一点到位说，狼总是改变不了要吃羊，看来今晚不知又有那个女的要遭殃了。

他不温不火说，你这人总是改变不了大男子主义的习惯，现在男女平等，别总是认为男人跟女的睡觉，女的就吃亏，你可能还没见到女的风流起来，比起男的更不得了，这个就像做生意一样，你好，我好，大家都好，女的舒服，我也舒服，大家都舒服，谁也不欠谁。

辉哥又是满嘴歪道理，但是细想之，这道理也不是完全没道理，就像我跟何花一样，她从来没有感到她吃亏过，也从来没有想过要男人负什么责任，用她的话说，只需要一个可以满足生理需要的男人就行，关于结婚还是不结婚的问题，对她来说，已经显得不重要了，一点意义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