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续说,这又跟改姓氏有什么关系。”我看了一眼那三个坐在我对面窗户处的男人,同时对小黑布一步步引导,要是没有我这样引导性的话语,估计它说着说着又要给绕回去了。
“不知道,但是好像改了姓氏就能逃避掉梁州鼎的那种重压,毕竟他们不是嫡系血脉。但十三房的人好像是执意要给大房分担压力一样,所以他们不肯改掉自己的姓氏。对了,分担压力是因为梁州鼎的气运压在别人身上的越少,压在大房血脉上的就越多……他们不肯改掉自己的姓氏,所以就出现这样的情况了。”
我最近已经对小黑布的不知道有点免疫了,所以听它说不知道就不再继续深究下去。只不过听小黑布这样说,我忽然想起来去年那第一次在渭城的店里见到简堂时候的场景,他告诉我他叫简堂,而不是告诉我说的他叫郑简堂,那个郑的姓氏还是后来我给他强加上去的。经过小黑布这样一说,我反倒是有些明了,看来我给人家强行加上去的那个郑姓是一厢情愿了,这么说来其实他们已经改了自己的姓氏,不姓郑,而姓简了?
“大概就是这样的情况了,嗯,就是这样,再没有什么了。”小黑布说着还再仔细思索了一下,确定再没了任何漏洞,才对我肯定的点了点头。
“你确定你的推测真的是正确的么?”我皱了皱眉头,忽然想起了十七房的那个郑屏。他不是也姓郑么,他出自十七房,却并没有改掉自己的姓氏,而十七房的情况……从一些细节推测来看,他们好像并没有受到太大的波及。
“这不是我推测出来的!”小黑布的神经又开始不正常,它很恼怒的对我吼了一句,说道:“改姓氏这件事情不是我推测出来的,跟我一样的那一块乾坤布虽然并没有自主意识,但还是因为某种原因对这这件事情有很深的印象,这是我从它的那里了解到的。”
“那可就真是奇怪了,你还记得咱们在苗疆碰到的那个叫郑屏的家伙么?他是十七房的人,而且并没有改自己的姓氏,为什么他们看起来没有受到什么波及?”郑屏那家伙神出鬼没的,而我这次要去的地方也正是他们家,他当时在临走的时候给我了的那张纸条上斜着他们家所在的地址,还说是他们家里的那些老头子们想要见见我。
“这我怎么知道!我不知道,但肯定是有原因的,这背后必有蹊跷。”小黑布继续恼怒着,它的头上好像都点着一簇有三条火苗的小火焰,刚刚那复杂的逻辑性东西是真的把它给绕进去了,所以在艰难的讲述完毕之后急于发火,来泄一泄自身的火气。
我挺同情的看了这青衣少年了一眼,也真是难为它了。菩萨说小黑布本是天理之道上的东西,而天地之理循环运行都有着它的必然性,不像是人理这般复杂多变。小黑布现在就是一头扎进了人理之中,偏偏还带着天理上的思维,凌乱混乱是肯定的了。
弄清楚了小黑布现在能解释的一切,我也就不再有什么心理负担,并且对刚才出现的那一种阴谋论一般的心理而深深愧疚,正想跟小黑布胡扯几句让自己跟它都放松一下,我忽然又有了一种很不舒服的感觉。再次看了一眼坐在我对面窗户地方吃东西的那三个男人,又看了看自己面前的食物,我皱了皱眉头,直接起身离开。我有种直觉,这个餐车里不能呆了。
“嗯?郑哥?刚刚出了餐车,范存虎正准备进来。他刚刚一上火车没多久,就自己跑去了这列火车的末节车厢,从蜀中回来长安的时候,我们就在那一列火车的末节车厢里,从那里能直接走出火车站在尾台上吹风,范存虎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很喜欢这种感觉,说那样凌厉的风吹着十分酣畅。
“你过来吃东西么?”想想这几个小时过去了,范存虎这样一个小伙子也应该到了吃饭的时候,他就算是不怎么运动,对食物的需求量都很大,只要是武者几乎都是这个样子,更别说范存虎还是一个很厉害的刀客。
“恩是啊,有点饿了,咱们还有多长时间能到啊?有人在尾台上打架,弄得都没有地方站。”范存虎点头答应着说道。这货是个闷葫芦,不喜欢说话,这列车漫长的行驶时间对他来说自然是一种折磨,现在连唯一能让他找到乐趣的尾台都被人给占了,也无怪他会心急。
“你直接把打架那两人丢下去不就成了。”我笑着开了句玩笑,拍了拍范存虎的肩膀,说道:“走吧,不要进餐车,里面有些不对劲。马上到饭点了,再忍忍。”
“嗯……行。”范存虎看了一眼餐车的车厢,跟我一起朝着我们的车厢走去。往前走着,我还回头看了一眼,那三个男人给我的感觉真的特别不好。
车在前面一个站点停车了,停的时间不算很长,七分钟左右,但从这个站点却上来了很多的乘客,这本身显得有些空旷的车厢立刻就变得热闹了起来。
我一直在盯着来来往往的人,从刚刚看到了那三个男人的时候,我的警惕心不知怎的,一下子就提了上来,说出是怎样的感觉,但那种来自心灵深处的警觉让我根本就不敢忽视。
果不其然,那三个男人混在这一波乘客中进了车厢,他们三个人并没有坐在一起,但是三个人却正好将我跟范存虎围住,这让我就更加确定,他们是针对我来的。
他们可能还以为我没有发现他们的存在,毕竟这是在火车上,人来人往的很正常,一个偌大的车厢多三个人不多,少三个人不少,要不是刚刚他们三个人在餐车上让我察觉到了不正常,恐怕现在他们来车厢里我都不会注意到,谁在火车上会注意这来来往往上上下下的乘客呢?要是每个人都注意到警惕到,恐怕不用等车到站,自己都会心力交瘁的把自己给累死了。
我若无其事的打量了三个人一眼,暗自猜测着他们的身份。
在之前一路上过来,都没有出现这样的情况,我也不知道这三个人是从哪里上车的,可能他们在长安就盯上了我,也有可能是在并州跟上来的,当然,还有可能是在其他的站点、
不过相比来说,我更加倾向于是在并州被这些人盯上了,不然在这个通讯还并不是很方便的年代里,不大可能有这种在并州监视我,再等我上车之后,让等在下一个或者下下一个站点上的人再跟我一起,出现这样的情况的可能性实在是太小。至于如果说是在长安就跟上了我的话,那么没必要现在才出现在我的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