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岩的婚姻引起了我深刻的同情,他主意既定,我也不好再劝说。
既然他已经深思熟虑,我何必又去改变他的决定呢?
但是,西岩想离婚的念头破灭了,法院第一次很公正的没有偏向“权力”,忠实了专家的结论:李玉莹患有轻度的精神分裂症。
这个证据就够了,他的一切努力都宣告破产,律师在最后时刻拿出的这个证据让他脸色苍白。
周冰清坐在旁听席上很清晰的听到了他绝望的哀叹声。
“我看见柳部长神情灰败,双手死死的抓住前面的桌子,身体微弓,以为他要倒下。但他突然把腰伸直,平静的对法官说,我服从法官的判决。”
周冰清摇摇头,眼睛红红的,告诉我:“我当场差点哭了,黄玫。”
我突然很坚决的说:“我要离婚!”
周冰清惊异的看着我,然后点点头:“我支持你,不管怎样,我希望你马上翻过章大可这一页。”
我不能等了,立即给章大可打电话,很冷静很坚决的说了句“我们离婚”。
章大可轻蔑的冷笑:“**,想跟我离婚?门都没有!”
我异常平静的告诉他:“如果你不答应,我明天就去法院。”
他咆哮道:“你他妈的活腻了?老子抽死你!”
我冷静说道:“章大可,别以为我还怕你。前几次我受伤的证据都保存得完完整整,医院的郑大夫也愿意出庭作证。离不离你自己看着办!”
章大可在电话里破口大骂。
我立即关了手机,回家等着。
他很快就冲了回来,扬手就想抽过来,我坐在沙发上轻蔑的看着他。
章大可突然愣了愣,慢慢放下手掌,一脚把旁边的小塑料凳踢上了墙壁,然后啪嗒一声掉在客厅中央。
小红抱着大哭的妞妞急忙逃出门外去了。
他气咻咻的坐下来,骂道:“贱人!野男人没离成你想离?我呸!”
我拿定注意,冷静的问:“我不想多说,就说同意不同意吧?”
章大可恼羞成怒,唾沫星子乱飞,咆哮道:“老子不同意!想离婚?除非太阳从西边出。”
我说:“那好,咱们法庭见。”我不愿和他多话,直径进了书房。
不一会就听得大门“嘭”的一声巨响,震得屋子里的灰尘簌簌下落。
第一次正面交锋取得了小小的胜利,我感到前所未有的痛快。
虽然他还没有同意,但这小小的胜利鼓起了我的勇气。
我不再怕他,而且知道自己迟早会离掉他。
第二天周冰清陪我去了律师事务所,一个叫周宇的律师很热情接待了我,他是朱舒文的朋友。
我把来意和情况说了,还把医院的病历证书也给他看了。
周律师问我的意见,走民事调解、协议离婚或是上法庭打官司。
我说越利索越好。然后他又问我对夫妻财产分割有什么要求。
我摇摇头说:“这个没有想。”
他笑了,说:“这是最重要的啊,不如你先想好,想好了随时给我打电话。”
我说:“不用了,只要能离,财产我不要了。”
周冰清急了,说:“黄玫你傻瓜啊,理在你这一边,为什么不要?你还有妞妞,今后两个人怎么过?”她对周律师说道:“要,越多越好。”
周律师笑着说:“这个要看当事人的意见,就你这个案子来分析,对方是百分百的输官司,你要抚养孩子,房子、车子都可以要求,还可以提出让他负担孩子到十八岁的抚养费。这些你都考虑清楚。”
我说:“周律师你帮我定吧,这些我不懂。”
他点点头:“那好,你签一份委托书,以后所有的事都由我去办。”
周冰清千叮万嘱要他看在朱舒文的面子上,多帮忙争取财产,决不能便宜了章大可。
周律师笑着答应了。
我突然轻松了,绑在自己身上的枷锁马上要除去,重新获得人身和心灵的自由,这是从未有过的快乐体验。
周律师工作效率很高,我把起诉书送到了法院,下个礼拜四就开庭。
章大可的父母知道我们要离婚,星期六跑过来又哭又闹,骂我扫把星,狐狸精……我不想多说,把自己贴身用的东西搬到了学校单身宿舍,和妞妞两人住。
章大可迫于无奈,又不愿上法庭,接受了庭外和解:房子归他,妞妞归我,章大可一次性付清抚养费22万。条件谈妥,我们办理了正式离婚手续。
周律师连叹可惜,说现在房子最值钱,官司打下来房子肯定是你的。
我笑了笑说,房子是他父母买的,我不能要。
其实我心里想的是,房子里有我太多太痛苦的记忆,我希望他像写在黑板上的字,从此在我的记忆里被永远抹去,开始自己的新生活。
因为我要上课,妞妞无人照看,电话叫妈妈来静水县照看几天。
我已经找好了一处房子,过两天就搬过去。
终于离开了魔窟,我浑身轻松,甚至开心得在半夜里痛痛快快哭了一场。
在等待母亲的日子里,西岩也袅无音信,我百思不得其解:难道他不知道我离婚了?难道我的离婚对他形成了压力?
我打他电话,电话也不通。
问周冰清,她摇头也说不知道,告诉我说朱舒文最近去省厅培训去了。
我十分担心,害怕出现第二种情况,其实我早对他表明了自己的态度,他还担心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