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我能体会他们生活的不易,如果唠叨能减轻一点压力,我会仔细听完。
他们和大多数的父母一样,把自己小孩的婚姻当成自己的事业一般来经营,自己任劳任怨,省吃俭用,然后帮孩子成家立业而毫无怨言。
当看到一直傍着自己的那条小船离开大船,独立航行的时候,他们会觉得自己经营的事业成功了。这样平凡的日子会显得有意义很多。
他们没有错,所以我不会顶撞他们。
我也没有错,所以不会照他们说的做。
每一代人看这个世界是不同的,我不想照着已经熟悉的他们的日子再重来一遍。
(32)
“挤死了,挤死了。”小雅今天一上班就开始嚷嚷。她来的时候师父已经在办公室里喝茶了。
“怎么了,小雅?”我问道。
“公交车挤死了,奇了怪了,路上出租车也没有。”她说。
“出租车罢市了。”我说。
“啊?为啥?”她说。
“要求提高待遇,油价飞涨。”我说。
“不知要几天啊,我这都挤得跟个相片似的了。”小雅说。
“石油期货暴涨,泡沫啊泡沫。股票也快到疯狂的地步了。”师父看着电脑接话说。
“师父,你的货都出了?”我说。
“没全出,再看看,还没到顶。散户,船小好掉头。”师父说。
“接下去会怎样?”我说。
“广积粮,深挖洞。准备过冬了。”师父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
师父的观点我是比较认同的,什么也不能阻挡规律的演变,这一阵股市涨得太疯了。
“志浩,你妈的股票也叫她慢慢抛点。”师父提醒说。
“劝了没用,她喜欢全天候作战。”我笑道。
“账面富贵,早晚还回去,炒股要知道休息。”师父说。
“你们说什么啊,不懂。”一说股票,小雅就插不上话。
我和师父谈得兴起,也懒得理她。她听了一会,转头干活去了。
“师父,你炒股这么多年,没亏过么?”我往他杯子里倒了点水说。
“不交学费是不行的,刚开始也是不知深浅一头扎进去,吃了亏才越来越感兴趣。”师父说。
“按经济规律讲,有中央银行的存在,就会有繁荣和萧条,就会有信用的过度滥用。所以从这点上讲,牛市和熊市也是不可避免的,会交替存在。”我说。
“见过太极图么?”师父喝了口茶,“我只知道否极泰来,盛极而衰。”
“从超长期讲,股市总是螺旋式的上升的。”我说。
“别忘了,股市是可以假设无限存在的,人是不能的,你用有限的东西去和无限的抗衡,一开始你就错了。”师父说。
“哈哈,对,这有点象哲学了。”
“万法同宗,只要存在的就有它的规律在,不要试着去战胜市场,要顺着它。”师父自己都觉得讲的很过瘾。
“你也想入市?”师父问。
“没有,一是没多少钱,二在等机会。”我说。
“恩,张叔是只争朝夕了,你们还有大把的机会。”师父哈哈大笑起来。
窗外,落叶缤纷,艳阳高照,又是一个秋天了。
(33)
“周志浩,周志浩。”
刚吃过饭,我还在瞌睡中,小雅象吃了兴奋剂在那叫。
“干嘛,捡到钱了?”
“捡你个头。”
“什么事啊。”我伸着懒腰说。
“帮你打听到那女的情况了。”她有点手舞足蹈了。
“什么女的啊?看你那兴奋的样子,女同志要保持矜持,知道不?矜持!”我说。
“少来这套!就是在食堂那天那女的,你没兴趣?”小雅对我的建议不屑一顾。
“没兴趣!”我很干脆地回答她。
“她是楼上旅游公司的一个导游,叫丁晓茉。”
拿着故事当新闻,我看了她一眼,保持沉默。
她以为我在仔细听。越发来劲了。
“没兴趣?没兴趣你听到她名字哆嗦什么呀。激动吧。”她继续说着。
姑奶奶,拜托不要在我面前提这个名字,有阴影,有阴影。我在心里说。
“听说家里挺有钱的。”
在林溪湾有房的都是有钱的,白痴!
“今年23,大学读的是文秘专业。”这个倒是新情况。我没有打断她。
“因为喜欢游山玩水所以做了导游,听说她爸让她进自己家的企业,她不乐意。”
“你哪来的情报啊。”我说。
“我有个朋友和她一个公司的,所以消息应该是可靠的。”小雅开始扬扬得意起来。
“你怎么这么关心这事呢?”我问道。
“不是关心你嘛,何况要是有个一见钟情的故事在我身边发生,该是多浪漫的事。”小雅开始一脸花痴样。
“你怎么不关心关心你自己呢?”我说。
“我有什么好关心的?”她说。
“早点找个人嫁了,省得门口天天有人排队送花。”小雅善良可爱,所以一直有不知来自何处的鲜花点缀办公室。
“不嫁!”她笑着摇起了脑袋。
“在情感的石子路上受过小挫折?来来来,倾诉,倾诉。”
“去去去,一边呆着去。”
“哦,对了,最关键的也是最不幸的消息。”她卖了个关子。
“什么?”我说。
“听说她有男朋友了。”
“关我屁事。”我说道。
“哈哈,急了吧,急什么啊。”小雅一脸满足,走向了自己的座位。
办公室里的日子总是这样,师父知命乐天,淡定从容,小雅活泼可爱,一直开开玩笑也无所谓。没有其他科室的勾心斗角。气氛一直很融洽。
我一直在想,好的同事是不同于上下级、朋友、家人等等的一种关系。
或是什么都有,又象什么都不是。
但能和他们共事,是一种幸福
“把你的手机号留给我吧,下次去我通知你。”我说。
“好的”我报了我的手机号,顾芸存在了自己的手机里。
“那我不打扰你,我先走了,等你电话联系吧。”
“顾芸,如果老大不出事,你和我会这么见外么,留下玩几天吧。”我说。
“呵呵,我那边也一大堆事等着办。很高兴你还是学校的那个周志浩。”她笑了。
“那段日子真好。”顾芸看着窗外说。
“是啊。”我说。
窗外喧闹的都市带着风在我们身边喧闹,茶座里很安静,顾芸和我坐在那里,她带回了残存的一点记忆,心里某处最温暖的地方被她翻起,象春日寒冷天气里的阳光,温柔但却充满力量。
(36)
张叔和老爸之间的友情是建立在“一起扛枪、一起下乡”的基础上。
而大学也很像以前的扛枪和下乡的环境,都是吃喝拉撒在一起四年。
他们那一代是为了同一个目标走到一起的,所以他们的经历开始都是相似的。
而我们三人的开始似乎和他们不同。
这从三人穿的鞋子就能分出来,花少的都是耐克、阿迪达斯,我的是李宁,老大穿一双解放鞋。
花少永远不缺钱花,我偶尔缺,老大好像永远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