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聪笑道:“见面就是朋友,今晚多喝几杯吧。”
在座的,李尊和黄成以及李丽都是正处级干部,李群是副处级干部,而陈聪级别最低,只是个正科级秘书。但陈聪却成了酒桌的焦点,因为他是市委书记的秘书。
李尊黄成李丽级别虽然比陈聪高,但他们却无法左右陈聪的命运。但陈聪却能左右他们的命运,你说奇怪不,嗯,这事还就是这么奇怪!
如此说来,陈聪不成为焦点,那谁还能成为焦点啊?
陈聪今晚很是高兴,毕竟李群答应他,明天就放火炮出来。因为火炮被抓的事,陈聪郁闷了这么久,今晚终于可以释放了。举杯相碰,杯到酒尽,喝的不亦乐乎。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陈聪这才鼓捣明白李群和李尊竟然是发小,这就让陈聪搞不明白了,李群当时开皇宫酒楼,被滚刀肉那么欺负,他为何就不找自己的发小李尊呢?李尊虽然是在g市当丨警丨察,但他毕竟是个领导干部,况且他堂哥李岳还是常务副市长,要收拾掉一个滚刀肉,那也是小菜一碟,可李群为何对这层关系只字不提呢?
黄成竟然也是丨警丨察出身,他和李尊是一块从警校毕业的,但他在几年前,就从公丨安丨系统转入了政府机关工作,现在则是旧城改造办的主任。怪不得他和李尊的关系这么好,原来两人已经是多年的好朋友了。
地方越小,人际关系越是错综复杂,盘根错节的,让人防不胜防。
陈聪参加这个酒局,也算是颇有收获,最起码他鼓捣明白了李群和李丽是亲兄妹,李群和李尊是发小,而李尊和黄成则是铁哥们。
从人际关系来讲,陈聪很是看不惯郭瑞和李岳,q县八个自然村的拆迁,这两个人是始作俑者。白酒厂老家属区的拆迁,看似是宝苑房地产开发公司和市旧城改造办的事,但归根结底还是市政府的事,市政府的事,那就是郭瑞和李岳说了算,因为他们两个一个是市长,一个是常务副市长,郭瑞主持市政府的工作,而李岳则是分管城建工作。
自己如果没有猜错的话,荫谋圈套的设计者,就应该是郭瑞和李岳。当然了,这种事是不能随便乱猜的,要有真凭实据才行。陈聪心中虽然认定了是他们两个,但他却是从来不说,即使和朱书记私下里聊天,这话他也是不能说的。
但李尊是李岳的堂弟,他能混到市公丨安丨局长的位置,与李岳有直接的关系。由于陈聪对李岳没好感,同样,他对李尊也没有好感。但李尊毕竟和李群是发小,两人好的就像亲兄弟,从这层关系来讲,自己也不能和李尊闹僵。
人在这个社会上混,要想成功,得学会用人。既然李尊和李群的关系如此之好,自己和李群也是好朋友,那李尊这个人自己是用得着的,既然这样,那自己就要尽量和李尊处好关系。
不过,陈聪对黄成的印象很好,当黄成在那个小会议室脱掉上衣,露出满是伤疤的上身,陈聪就认定黄成这人比较实诚。况且,他自始至终都是实话实说,毫不推卸责任,也算是一条好汉。
在没见黄成之前,陈聪把黄成想象成了一个势利小人,是一个只会削尖了脑袋往上爬的人,但接触之后,陈聪发现,自己完全想象错了。黄成不但不是一个势利小人,更不是一个削尖了脑袋想往上爬的人,他并不贪婪权势职位,还想着如何辞去这份差事。
实际上,旧城改造办主任这个职位,是个肥差,而且是名副其实的肥差。只要不顾全大局,只要一心一意为自己着想,只要非常贪婪,是非常能捞钱的。几年之内,捞成个亿万富翁都不成问题。但看黄成的样子,他不但没有得到实惠好处,反而非常憋屈。从这一点上来讲,他就是一个好人。
人以群分,物以类聚,黄成既然和李尊能成为铁哥们,想必李尊也会和黄成一样吧。当然,这是陈聪心中的期望,到底是不是这样,还要仔细观察。
黄成和陈聪碰了几杯之后,说着说着就又开始发牢骚,陈聪急忙制止他:“黄主任,咱们喝酒就是消遣,不要谈工作嘛。尤其是喝了酒,更不能谈工作。”
李尊随即冲黄成说道:“你别口无遮拦的,陈秘书说的对,喝酒不要谈论工作”
黄成眨巴眨巴眼,叹了口气,哭丧着脸又举杯喝尽。
突然之间,李群说道:“陈聪,你出来一下。”说完,他率先起身走了出去。
陈聪急忙跟了出来,李群掏出手机,道:“陈聪,我现在就给看押火炮的干警打电话,你和火炮通个电话,只要火炮答应不再垄断省城的酒水市场,我明天准时放他出来。”
陈聪思忖着道:“你能不能先把火炮放出来,我再和他谈?这件事非同小可,我在电话上和他谈,未必能谈妥,因为他还要养活一大帮子手下。”
李群一听就急了,道:“喝酒之前,你不是要求和火炮通电话吗?”
“是的,当时我是想和他通个电话。但我仔细再一考虑,这么大的事,我在电话上和他说,他未必同意。你不了解火炮这个人,我要是这么和他谈,他铁定不同意。”
“你不试怎么知道?”
“因为我了解火炮,他是个面对死亡连眉头都不皱一下的人,这些年来,他赖以生存的就是靠垄断省城的酒水市场,你不让他干这个,那他干什么去?”
“陈聪,我今天能专门过来,就是为了和你缓和一下矛盾,我不想失去你这个兄弟。但你要是这么说,那我还真不能放火炮出来了。”
“放不放是你的事,你要是不放火炮,我陈聪从此之后,就不认识你李群。你也清楚我陈聪是个什么样的人,我向来说话算数,你只要放了火炮,我自然会去做他的思想工作,让他放弃垄断酒水市场。但这事不能操之过急,因为火炮他不是一个人,而是一大帮子弟兄。”
李群也上了倔脾气,道:“你不答应,我就不放他。”
“李群,你也不想一想,我就是和火炮通了电话,火炮为了尽快出来,他口头答应放弃垄断酒水市场,但出来后,该怎样还是怎样,到时候又该咋办?”
“真要是这样的话,到时候我就再把他抓进去。”
陈聪火了,听到这里,陈聪彻底火了,他转身走进屋去,取了两个大酒杯,将酒倒满,随即端着酒杯走了出来。
“李群,这是四两一个的酒杯,我都倒满了酒。你要是不放火炮,或者将火炮放出来再抓进去,那咱们就干了这杯酒。”陈聪恼火之下,也不再叫他李哥了,而是直呼其名。
李群不知道陈聪这是要干什么,问道:“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咱们喝了这杯酒,从此之后,咱们谁也不认识谁,因为这是绝交酒。”陈聪说到租后,语气煞冷,脸色也变得铁青。
看着陈聪难看的脸色和毅然决然的表情,李群不由得后退了一步。
“给,接着,咱们碰杯。”陈聪将其中一杯酒递给李群,就要和李群碰杯,但李群却随即又朝后退去,吃惊地看着陈聪。
“怎么?你为何不碰杯?”
“陈聪,你别冲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