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笑了笑，摁下接听键，把电话放到耳边。一旁的虹姐挽着我的手臂，踮起脚尖，脑袋凑到手机旁。

“凌宇豪，你那边工地的情况怎样了？”电话里传来曹胖子的声音。

“挺好的，一切正常”

“我可听说甲方的于总这两天去了工地视察，你小子可得当心点，别他妈出什么状况。我跟你说，那个于总可不是好糊弄的。”

我看了看虹姐，说道：“放心吧！老板，那个于总，我分分钟搞定她。”

“你小子别吹牛，给我盯紧啰！出了问题，我拿你是问。”

“保证完成任务，老板。”

曹胖子在电话里又叮嘱了我几句，这才挂了电话。

虹姐双手叉腰，抬头挺胸，娇嗔道：“你说分分钟搞定谁来着？”

“搞定你啊！”我笑道。

“怎么搞定我啊？”

我看了看周围，凑到她耳边小声说道：

“床上搞定你呗！”

她“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打了我一下，面露娇羞，“去死！不害臊，不理你了。”说着就向城墙上跑去。

我追上去，搂住她的肩，她甩开我的手，我又去搂她，她又甩，我第三次搂住，她不甩了。我们嘻嘻哈哈地上了城墙。

据说，这段城墙是明朝时修建的，脚下就是蜿蜒流淌的大宁河。虹姐双手合拢在嘴边，对着大宁河大声喊道：“大宁河，我回来了…..”

看着她那么幸福、开心的样子，我也觉得特别开心。

45、

游完古镇，我们回到奶奶家吃午饭。饭后，虹姐非要帮奶奶做油布伞，奶奶拗不过，只好叫二婶教她削伞骨。于是，祖孙、婆媳、婶侄三人就在屋门口忙活起来。

她不时削好一根，举起来骄傲地对我说：“小豪，你看削得好不好？”

我故意气她：“你削的那是伞骨啊？我看跟打狗棒差不多。”

“你讨厌啊！”她撅起嘴，故作生气状。奶奶和二婶都开心地笑了。

后来，二叔过来说带我去河边钓鱼，我欣然同意，跟二叔拿着渔具从奶奶家后门出去，沿着一条下山的小路来到大宁河边。我们选了一个地方，坐在那钓起来。

但见幽峡奇峰之间，水绿山青，烟雾飘渺，景色极为秀丽。时而有游船经过，荡起阵阵波浪。

二叔技术很好，不时有鱼儿上钩。我呢！基本上就一打酱油的。

下午五点多的时候，虹姐也下来了。

“我看看，钓了多少？今晚有没有鱼吃？”她从水里提起装鱼的网兜数了数，说道：“还行！小豪，你钓的吗？”

我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说：“都是二叔钓的。”

虹姐撇了撇嘴，“笨死了你！来，看我的。”说着就从我手里拿过鱼竿，站在岸边像模像样地钓起来。

忽然，二叔在一旁喊道：“上钩了，快点拉，快点拉…..”

虹姐一抬鱼竿，果然有一条小鱼浮出水面。还真是怪了，她才下来几分钟，就有鱼上钩，我钓了两个小时，还一无所获。难道这大宁河里的鱼还欺生不成？居然输给一个女的，搞得我好没有面子。

虹姐一边把鱼往岸边拉，一边兴奋得大呼小叫，差点没站稳摔到河里，我赶紧扶住她，帮她把鱼弄上来。

在巫山的那几天，是我这辈子最快活的时光，在那么景色宜人的地方，跟自己心爱的女人在一起，远离城市的喧嚣，什么也不用想、不用做，只要尽情开心就好。直到几年后的今天，每每想起那时的情景，也会幸福得想流泪。

晚饭后，二叔、二婶收拾好，陪我们坐了会儿，就回虹姐姑姑家去了。我跟虹姐陪着奶奶看了会儿电视，就跟奶奶道了晚安，上了楼。

我躺在床上，想着虹姐今晚会不会上来，正迷迷糊糊的时候，虹姐推门进来了。她一进屋就反锁了房门，然后来到床上，开始脱衣服。一边脱，一边小声说：“别太大动静了，奶奶刚睡下。”

我俩拥吻、抚摸，两天没做了，都很想。我进到她里面……

因为怕楼下的奶奶听到，虹姐咬着嘴唇压抑着自己的声音。我也不敢太用力，因为我们身下是那种老式床，随着每次动作都会发出“嘎吱”、“嘎吱”的响声。我深怕正在热火朝天的时候，该死的床会突然垮掉。

窗外，大宁河在寂静的夜空下缓缓流淌，不时有“哗哗”的流水声在河面上荡漾。

当最快乐的时刻来临时，她在我耳边的呢喃仿佛从夜晚的天边飘来，“我要死了。”

我能感觉到她的颤栗和抽搐。

46、

相聚的时光总是短暂的，离别的时刻总是很快到来。翌日，我和虹姐要返程了。

那天早上，奶奶、二叔和二婶送我们去停车场。一路上，虹姐一直抱着奶奶哭。到了停车场，二叔、二婶把许多的鸡蛋、腊肉和新米什么的，还有几盒桂花糕，全部放进了后备箱，几乎把后备箱塞满了。

虹姐说我在重庆一个人住，吃不了那么多东西。二叔说没事，小豪也可以拿一些回家。

虹姐把二叔、二婶叫到一边，从包里拿出一张银行卡，塞到二叔手里。

“二叔，这里面有二十万，其中十万你们和奶奶留着慢慢用，还有十万你去买艘游船、办个执照，这两天我看到大宁河上的游船生意蛮好做的。你们不要太辛苦了，二婶你和奶奶也不要再做油布伞了。”

二叔死活不要，二婶也在一旁劝道：“虹丫头啊！有你这份心我们就知足了。现在日子挺好过的，真的用不了那么多钱，真的…..”

虹姐紧紧抓住二叔、二婶的手，哭着说道：“二叔、二婶，难道你们要我给你们跪下才肯收这钱吗？如果你们不收，我就跪这里不起来。”

说着就要跪下去，二叔、二婶赶紧扶住她。二婶抱着她也哭了。

虹姐擦擦眼泪，哽咽着说：“以后要是奶奶和家里有什么事，需要用钱的话，你们千万记得告诉我啊！”

然后，虹姐走到奶奶身前跪下，抱住她喊了声：“奶奶，奶奶…..”又痛哭不止。奶奶也抱着虹姐哭。

面对此情此景，看着自己爱的女人跟亲人痛苦离别，我怎能不泪流满面？二叔走过来，拍了拍我的肩头，说道：“小豪，叔看得出来，你是个好孩子。现在认识路了，以后就常上家来玩，知道吗？”

我抹了一下眼泪，说道：“二叔，我会的。你和二婶以后到重庆来，一定要告诉我哟！”

短短两天的相处，我跟这个五十几岁的巫山汉子，已经有了亲人般的感觉。

我过去也抱了抱奶奶，然后硬拉起泣不成声的虹姐上了车。

车开出去后，虹姐还望着后面哭。从后视镜里，我看到奶奶在二叔、二婶的搀扶下，仍朝着车子挥手告别，直到他们消失在视线尽头。

车开出去老远，虹姐仍没有止住抽泣。我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只是一只手开车，一只手握住她的手。经过这次巫山之行，我发现在虹姐的家人中，除了她的母亲，她最爱的人就是外公和奶奶了。

虹姐的外公，一个知识渊博、家境富有的美籍华人，在她长大成人后才得以相认，陪伴了她几年就去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