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坏蛋老公,没个正行!”锦秋脸微微一红,撅着小嘴娇嗔一句,就把车开出了地下停车场。
刚才提起那房子,我又想起了苏建宝,于是对锦秋说道:“宝贝,一会看见银行,就停车取两万块钱。今晚吃过晚饭之后,咱们去趟苏建宝家,亲戚一场,他的死多多少少又和我有些关系,咱们也该去他家里看看,表示一下心意。要不是因为进了拘留所,我早就该去了,正好你今天来,咱们两口子一块去更好。”
“嗯,老公,我明白。”锦秋一边开车,嘿嘿一笑,又说道:“老公,你老实交代,今早给你开车的女人是不是肖婉啊?”
“啊!”我心里一惊,急忙装作没听清楚,嘴上问道:“宝贝你说什么?”一边就在脑子里快速思考起来,要怎么编一个今早给我开车的女人出来。
可这个女人还真是不好编,张家强既然跟锦秋说了这事,那么关于“那女人”的一些能看得出来的大体情况估计也说了。这毕竟是在彭城,我认识的人本来就有限,差不多年龄的女人就更少了,一时之间我竟然编不出来,不禁在心里把张家强的十七八辈祖宗都问候了一百遍。
正当我感觉为难的时候,锦秋又嘿嘿一笑道:“臭老公,你少装没听清。张家强才跟我一说那女人的年龄和外貌,我就猜到肯定是肖婉,你老实交代,你们是不是从昨天晚上就在一起了?”
我干笑了两声掩饰着心虚,说道:“宝贝你想到哪儿去了,我答应过你姐的,从今往后一定和肖婉清清白白做朋友,怎么还会胡来呢。前天案子开庭,肖婉来彭城给周文娇做出庭辅导,我当时不是还在拘留所里嘛,而且刚刚经历了矿难,手也骨折了,毕竟也是好朋友,所以她就等到昨天我出来,来看了看我,昨晚在小南湖酒店开了个房间住了一宿,今天一早就回北京去了,因为我不好开车,所以今早出来的时候就顺便让她帮我开车过来,在停车场恰好碰上了张家强。”
“臭老公,你有那么规矩吗?我怎么就不信呢。”锦秋扭头看着我贼兮兮的一笑:“晚上我要好好检查检查!”
我嘴上嘿嘿笑道:“宝贝,你要怎么检查啊?”心中却是“咯噔”一下——也不知道昨夜肖婉有没有在我身上留下什么痕迹,万一要是有点痕迹,被锦秋检查出来的话,那还得了。
锦秋挑着一边眉毛笑道:“从上次咱们亲热到现在已经半个月了,中间你还在拘留所那种连母猪都没有的地方呆了五天,这半个月你要是都规规矩矩的话,想必一定憋坏了吧。嘿嘿,去年的今天晚上咱俩就好了五回,今年今晚照着来就是了,你要是力不从心的话,就说明你肯定是不规矩了。”
我苦笑道:“宝贝,你老公我比去年又长了一岁,已经三十了,你这是想要我的命啊!”
我们在路边找银行取了两万块钱,又去农贸市场买了菜,回到“和风雅致”小区租的那个房子,锦秋就一头扎进厨房忙了起来,我第一件事则是装作上厕所,躲进卫生间里,把衣服脱了开始照镜子,看看我身上有没有什么痕迹。
一看之下,吓了我一跳,背上和肩膀上都有几处很明显的抓痕,左侧肩膀靠近胸口的位置还有一处吻痕。幸好我早前发明了洗“烫水澡”掩盖身上痕迹的独门大法,否则只要晚上一脱开衣服,必然会被宝贝小媳妇发现的!
从镜子里看着身上这些痕迹,我心里又有点伤感起来。
一方面,我又一次对不起了两个亲我爱我的宝贝媳妇,我和肖婉在一起的精神压力越来越大。
另一方面,昨晚我和肖婉之所以会如此疯狂,主要是因为一番伤感之后,我们彼此心里都有点“这是我们最后一次**”的决绝味道,似乎都已经意识到,我们的爱情就快要走到穷途末路了。
上次我想和肖婉说“从此以后清清白白做朋友”,结果我在她的眼泪中沦陷。昨晚我还是想跟她说同样的话、同样的事情,结果我还是沦陷在了她多年以来对我的关心照顾里。尽管如此,但我心里明白,我们三十年的感情,真的快要到穷途末路了!
吃过晚饭,我和锦秋一起去了苏建宝家,八点半左右到了他家门口,我敲了敲门,过了好一会儿才有人来开门,开门的人是苏建宝的遗孀朱晓露。事故发生到今天已经是第八天了,她看起来虽然还有些面色戚戚,不过似乎已经缓过来不少,不再像刚出事那天我见到她时候那样伤心了。
朱晓露将我们让进门,只见客厅里正对门一张靠墙的桌子上放着苏建宝的遗像,还有香烛什么的。家里除了朱晓露之外,还有七八个人,其中有三个是我认识的,一个是苏建宝的父亲、也就是锦秋的二舅,另外两个是陈锃是李永平。朱晓露给我们互相介绍了一下,其他几个人分别是苏建宝的母亲和哥哥苏建桥、弟弟苏建设,另外还有两个和陈锃、李永平一样,都是苏建宝生前在彭城市公丨安丨局警卫科的同事。
我们两口子和他们各自打了个招呼,苏建宝的父母和两个兄弟都对我们爱答不理的,面色不善,我估计他们是因为苏建宝的死,心里迁怒于我,但现在也不是解释的时候,而且这事情也没什么好解释的,所以打完招呼尽了礼数之后,我们也就没和他们多说什么。
锦秋从包里掏出事先用白纸包裹好的两万块钱递给朱晓露,说道:“表嫂,我表哥出了这种事,谁也想不到,但现在人也没了,你也不要太伤心了,一定要节哀顺变,好好保重,以后带着小蓉好好生活,要是有什么要我们帮忙的,一定要跟我们说。这是我们的一点心意。”
“唉……谢谢你们。”朱晓露叹了一口气,把钱接了过去,泪水又在眼眶里打起了转。
锦秋又安慰了她几句,眼看人家家人似乎也不欢迎我们,于是我们就告辞准备离开了。
刚要走,却听苏建宝的大哥苏建桥阴阳怪气的说道:“姓常的,我兄弟是因为你才不在的,你就这么来一趟,随手打赏两个小钱就完了?我兄弟的一条命就只值这么几个钱啊?”
想起苏建宝死前的情形,我心中也有些黯然,暗自在心中叹了一口气,正要开口,锦秋却抢先说话了:“大表哥,你这是什么意思?二表哥出了事,你心里不舒服,这我们能理解,我们也难过,可怎么能说二表哥是因为我们家常阡才不在的呢啊?”
苏建桥冷笑了一下:“别叫那么亲热,谁是你的大表哥、二表哥了?我们家可高攀不上贪官污吏劳改犯亲戚,否则祖宗脸上可就太有光彩了!”
锦秋一时气结,我担心她的心脏,急忙抓着她的手,轻声说道:“宝贝,别生气,咱们走吧。”
锦秋深呼吸了两口,也针锋相对的冷笑道:“不认就不认,有什么大不了的,你以为谁求着跟你当亲戚啊?不过我还是要跟你再申明一次,小蓉爸爸不在了,那是意外事故,跟我老公没有任何关系!”说完牵着我的手一转身:“老公,咱们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