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仅湘州的消防到了,紧邻湘州的两个市,纷纷派来消防支援。累计动用30辆有干粉、泡沫功能的消防车。
余勒第一次感觉到,在处理大型事件中政府的力量。
虽然事故原因还在调查,不过企业相关负责人已经被控制起来。
丁世豪很硬气,在警局路过余勒的时候,目光飘都没有往余勒身上飘一眼。
不幸中的万幸是,爆炸的车间,是挥发性不强的液体,而天助湘州,灭火3个小时后,天降一场大雨,洗刷了污浊的空气。
也正是因为如此,余勒才得以在第三天晚上,出来吃宵夜。
这一晚,忙碌仅在小范围内进行。
譬如行业专家在化工厂内寻找痕迹;医护人员在医院里救护伤者、安抚家属;审讯专家在问丁世豪等高层口供……
余勒与小护士并排走在去隔壁烧烤摊的路上,嗅着这平静的空气,总觉得是山雨欲来前的伪宁静。
“前两天,我们科室里总见一个无事闯进来的富态的年轻人,一打听才知道,正好是你爸爸手下的。”余勒说得风轻云淡。
他想过了,小护士是外表大大咧咧,内心心细如发的人。与其套她的话,不如再坦诚些。
“你说的是小胖吧。他猾着呢,看上去挺无害的,其实三教九流,交游广泛,背景颇复杂。我爸一直不喜欢他,最近尤其讨厌他。他竟然在打我的主意!”小护士说得愤愤然,那表情不像是装出来的。
余勒这下尴尬了。
莫非那小胖是冲着他去的?毕竟局里流传着他被小护士倒追的花边传闻。
抹一抹额头并不存在的汗,余勒不自在地笑了笑。
春暖花开。
正是魔都当下的写照。
莺燕在抽芽的柳条中穿飞。
“这天热得不正常!”成辛手做扇状,在脸颊前扇。
极薄的棉外衣内穿件单衣,或者套件毛衣,都要热得鼻头冒汗。
饭粒儿干脆仅只穿件单衣,手持蛋筒,悠然道:“再耐心等一下,明天我们就朝东北出发了。”
成辛点点头。
正是因为明天就要出发了,她才不敢贸然脱衣服,怕受凉感冒。
“话说,商所怎么突然决定也要去一趟?”饭粒儿停住了啃蛋筒。
“这有什么奇怪的。那里不是有项目吗?”成辛不以为然。
“混了这么久,你到底还是外行啊。那所希望小学算什么值得所长跑一趟的项目!有个座不低于2万平的商业茂才勉强够格!我们商所贵着呢!”
成辛哑然。
仿佛为了增强她的震惊效果,晴天突然一道霹雳闪过,接着,天边乌云滚滚而来!
在滚滚春雷中,金线拨通了刚哥的电话。
“刚哥?”金线的声音盛满无尽的痛苦。
“咋?终于盼到下雨,你那边又出了新的幺蛾子?”
“不!原计划于今晚照常进行。我要说的是一件更重要的事情。”
刚哥疑惑不解,竖起耳朵不作声。
“刚哥,你去改密码吧!”
“我只顾着推行我们的计划,却忽略了这一切对你来说是多么的不公平!计划实现之后,我自由了。可你呢?你依然要过朝不保夕的生活。”
“你自由之后,可以做我的保护伞呀。”
“是!可那还不够!我要求你、乞求你,把国际账户的密码改掉,改成只有你一个人知道的密码。从此以后,我财务上依附于你,你社交上依附于我。这样,我们之间才真正算平等、才真正算捆绑在一起!”
金线说得如诉如泣。
肖刚听得一惊一诧。
金线的话,字字句句都说在了他的心坎儿上。他确实越来越觉得自己处于劣势,大有为人作嫁裳的感觉,原来,都是自己闲得慌,在瞎想!
刚哥胸中慢慢升起柔情蜜意,不善言辞的他用近乎哽咽的声音连声道:“没那事儿!没那事儿!”
“刚哥,我是认真的!我给你5分钟的时间,你要是为咱俩好,一定要把密码改掉!你知道,关系不对等的恋人,是没有未来的!”
金线说完,果断把电话挂断。
一分钟过去了。
两分钟过去了。
四分钟过去了。
金线心中疑惑:莫非看错他了?
可是,第五分钟没有结束,手机就收到一则消息,提示联名账户密码被修改,询问是否同意。
金线含着泪,点击了同意。
她并非在客套,更不是在试探,而是真心实意这么想的。她需要制衡!
轻松、冷静地干掉8楼宅男后,金线自己也害怕了。
原来她心中并非只是住着一匹烈马,而是住着一个恶魔。
这恶魔心气浮躁,气息紊乱,看人碍手碍脚,就忍不住蠢蠢欲动。恶魔甚至开始嫌弃她挚爱的刚哥!
她足足花了2个不眠之夜,才想通制衡的道理。
还是白天的时候,六所向i部报修了一个网络故障。
i部长正安排其中一位下属去排查故障,忽听小白道:“我去!”
留下吃惊的i部长,小白镇定地甩着两手在众目睽睽之下走了出去。
哀叹一声:“人比人,气死人啊。”
lia看不明白了:“你最近怎么跟小白又疏远了?前段时间你们不是打得火热?”
:“别提了。那火热是假象,是我之所以有个夏奈儿包包的原因啊。”
lia捂上嘴巴,神秘兮兮凑向:“你们睡了?”
哭:“真要是你说的那样,对我也算两全其美了。罢了罢了,抱着夏奈儿一样感觉很i福。”
话说小白直奔六所,三下五下就搞定了网络故障。
他来,当然不止是修修故障那么简单,他要去见商学长!
一直到刚才,商学长才跟他说,明天出差加出来的那个名额是他自己!
说不出为什么,小白就是很气愤!
“喂!你是不是假公济私?”推开商所的门,见没有外人,小白直接嚷嚷开来。
商伯年只是翻眼皮瞄了小白一眼,随即继续手上的工作,嘴里不紧不慢回了句:“在我们六所,你能找出一个比我更知道情况、更在意她安危的人吗?”
小白被堵得半句话说不出,吭哧半天,愤愤然:“你还是个骗子!你说过,你不爱她的!”
商伯年连眼皮也懒得翻了:“说过说过!说过不下三遍了。事实证明,都是对牛弹琴!”
“你!”小白一边愤怒,一边心安。
眼珠咕噜一转,小白嬉皮笑脸起来:“上次你给我讲了那个爱情故事后,我手痒翻了翻校友录,还真的找出来一个叫“徐正阳”的姑娘。
从公立学校考进来的生源并不多,那姑娘是唯一一个来自你曾就读过的小学的学生。啧啧,好奇害死猫,我忍不住查了徐正阳的近况,还真被我查到了。”
商伯年明显被拨动心弦,他昂着头,看着小白,似乎忘了呼吸。
“问啊,问点什么。问我有没有徐正阳的电话或照片?问我她现在过得怎么样?”
商伯年的眼睛里,惊鸿般流过复杂的感情。小白确信,他戳到他的痛点了!有那么一秒两秒的,他察觉自己腿软、想开溜……
“你走吧!”
低沉的声音,急促的语气,愤怒爆发在即。
商伯年转过头,目光望向窗口。但明显能看得出,他在克制、压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