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辛多聪慧,一听就知道小白不晓得所内聚餐的事情。不习惯冤枉人的她,反而张口结舌,只顾心虚,忘了敷衍了。
这是个巧得令人难以令人置信的偶遇。但是成辛能理解。
作为本地人,小白应该有不少亲朋友好友,过年往来聚会也属于正常。偶遇一次,实属正常。
成辛嘟起嘴巴,开始左顾右盼。很快,她看到了熟面孔。
小白自我解释:“我姐夫的爸爸妈妈请我来吃饭。”见成辛跟她所内的同事打招呼,他便朝向余勒,东道主一样拉着余勒,跟余勒介绍这家被列入米其林一星的餐厅,室内装璜是多么得匠心独具。
成辛回头拉余勒,一拉而不得,只好暂时松开余勒,上前跟所内同事寒暄。
小白压低声音,对余勒道:“才没有姐夫的爸妈!我是专门为你而来的!”
余勒:“……”
“我是偶然听说他会来所里的年夜饭,才特地跑过来了。我甚至假戏真做,在这里订了一间包间。到时候……”
余勒自然懂得“他”专指谁。不过,他不想买账。
“我想辛辛自然会从中介绍的吧?”言外之意,何须你专门跑来引荐呢?
“是!我的作用就是趁机制造点波澜,好让你加深印象,观察的位面更丰富。”
余勒拍拍小白的肩膀:“你可真够闲的。”
小白不乐意了:“此言差矣。我忙得很呢。最近花了至少5个小时帮你擦屁股。”
余勒眼睛一亮:“是你?!”
余勒总觉得有什么事情被他忽略了。然而遇见成辛之后,心事跳得太快,一时不能自省。忽闻小白说帮他擦屁股,他立刻联想到丁成天所说的,某人差点把湘州与白城翻个底朝天。那人为什么拼死要在湘州与白城翻?必然是因为在查不到余勒实名订火车票的信息嘛,唯一的实名,是买到白城。后来的痕迹,一定是被小白隐匿掉了。
余勒第一次,对小白露出一个发自内心的笑容。
小白自感觉很得意,被同行夸,哪怕只是一个笑容,也比外行夸出花来更让他感觉受用。
“你怎么回事?我织的结界不停受到冲击,看上去追踪你的人意外地多且持久。要不是你是丨警丨察,我都忍不住怀疑你是通缉犯呢。”
余勒露出难为的笑容:“说来话长,应该不在你感兴趣的范围内。”
小白揉揉鼻子:“那可不一定。要是哪一天你被那些追踪者干掉了,成辛不就是我的了吗?”
余勒半笑间,问小白:“你是真的辛辛,还是喜欢跟人竞争?”
小白被问得一愣:“竞争……这个角度很新颖?”
余勒摇摇头。他自认为已经得出结论:小白还在叛逆期!
“或者你可以亲自来检验一下。”小白说。
“哦?”
“你跟我讲一讲,你们如何**一刻值千金。要是我能笑着听下去,或许我并没有我想得那么爱她。”小白说得嬉皮笑脸。
余勒目光一沉,虽然脸上五官没怎么变,眼睛还是那双眼睛,嘴角似乎还是维持着上扬的角度,但小白没来由觉得天色一暗,而他们,分明在室内!
“开玩笑啦。”小白赶紧服软。
“我可能很好奇,你们之间的**得多朴素,才能让成辛经历过巫山**后,还能保持这种小女生的纯真与羞涩。你不知道,有一次,我带她跳舞那是我们关系破裂后的最后一次,也是唯一一次近距离的面对面。我只是,我只是……”
小白说不下去了。
说出来,仿佛就是亵渎。
他只是按照跳舞常规的动作,将他的脚放在她的两腿中间,她便有说不出的不自在。虽然面上无甚区别,但他扶在她后背的手知道,她的背,是随之一僵的。
那不是装的。
因为太隐秘了。装就要装在面上。
要不是他对她上心,他几乎错过那隐秘的变化。
唯一的解释是,她的身体不习惯异性的亲近。
他的感慨,一方面是有感而发,另一方面,他自认为是暗嘲余勒。
余勒连眼神都没有半点波动,且,一脸的兴趣缺缺。他三心二意地转着头,寻找成辛。看到她不远处跟同事聊天,才放下心来。
余勒看回小白:“我真有点分不清楚了。那天你不是找了个姑娘,说是你的女朋友吗?
我本来以为你们是在演戏,可那姑娘看你的眼神,分明又真的不能再真。不是已经有自己的女朋友了吗?怎么还惦记着我的女朋友?”
小白想到成辛是不会给他机会的,于是端正立场:“开玩笑的啦。”
余勒斜睨小白。
“开玩笑”可真是万能盾牌,想说什么尽管张口,情形不对就来一句“开玩笑”,好像不快真的都能一笔注销一样。
“我一来就说得很清楚,我是帮你认清商学长的真面目的。是你东拉西扯,才跑题的。”
余勒深深地看了一眼小白。商学长?听上去关系不一般啊!难怪他格外上心。也许他与他的商学长本来就有恩怨情仇?也许正是那些恩怨情仇才波及到他无辜的辛辛?
麻烦!
“看到那个人了没有?穿深色西服,对,就是领口带着奇怪的不合时宜的莫名奇妙的领结的那个?那就是商学长!”小白喊惯了口,都没有意识到自己的称呼。
余勒才没有顺着激动的小白往他手指的方向看,而是逆向认真地打量小白,仿佛要看透他埋在心中的恩怨。